池鱼听着屋外渐远的撕心裂肺的哭喊,略有不适,透不上气来。
垂下眼,内心却坚定:心怀恶意者,便应该要料想到自己如此的下场。
……
药师赶到后,看到已在两【治愈】下变得生龙活虎的池鱼,有种职业生涯遭遇瓶颈的迷茫。
想了半天,找不到池鱼垂死转生的理由,只能不住赞扬她生命力顽强。
池爹池娘可算放下心来。
药师走后,左右跟着退下。
池鱼在爹娘的委婉地询问下,告知他们隐身的外挂正是来自救了她的那位神秘人。
这事儿池鱼之前早和她娘亲铺垫过,且修□□广袤无垠,无奇不有,众仙很是崇尚“机缘”二字,她爹娘便不疑有它地信了。
“难怪你能自己从无人密林中走出来。”池爹很是欣慰,也解了心中的疑惑,“那位神秘人许是一方巨擘,愿意顺手救你一命,着实不易。”
池鱼轻轻应了声。
她“病重”几日,池爹池娘就在她的病床前守了几日。
那份真心实意的呵护和拳拳舐犊之情,是池鱼前所未有的体验。盈盈灯火下,抬眸瞥见爹娘眼底的青黑和神思中的疲倦,心口悄悄一软。
忽而认真地想,虽然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余生却会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好好孝敬侍奉,承欢膝下——自然,还要尽点绵薄之力,稍稍矫正一下她娘的三观,省得她到处惹事,无故树敌。
思及此,真心实意地惋惜:“可惜这技能是直接灌输给我的,无法传授给爹娘……”
娘亲抚着她的手臂,笑起来:“娘亲要学那些做什么?那是我鱼儿的机缘,谁也不能分了去!娘只要你好,你好好的,娘就好了。”
父母之爱子,非为报也。
她重活一世,才有了这样切身体验,更觉弥足珍贵。
池鱼鼻头一酸,眼眶红扑进娘亲的怀里,撒娇道:“娘,我以后再不叫您担忧操心了!还要勤加习练仙法,往后庇佑你和爹!”
娘亲听了高兴不已,欢喜又激动地亲着她的脸蛋儿:“鱼儿懂事了呀,你有这份心,娘可真开心!”
坐在床边的池长盛眸底却一闪而过刺痛与灰暗。当年池鱼若不是被他拖累,给他的政敌毁了灵窍,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临家将她休离,想必也是因为此吧。
一个即将睥睨群雄的天之骄子,如何能忍受一个形同残废的妻?
池鱼察觉到父亲的低落,纵然仍有些不适应爹倜傥风流公子的外貌,但还是伸手拉住了池长盛的手,紧紧握住:“爹,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鱼儿现在能好好活着,在爹娘跟前便已是最大的幸运,我谁也不怨,只想以后能够平安顺遂。”
池长盛嘴唇颤了颤:“可临家那样对你……”
自她回家,几日过去了,从没有人在她面前说过临家的事,便是怕冲撞到她心口的伤疤。
可那是原身的伤疤,不是她的。
她现在在乎的,只有真心待她的爹娘罢了。
“爹,我不喜欢临故渊了。”池鱼轻松道,“他成天冷着一张僵尸脸对我,碰都不给碰一下,我又不是嫁过去当尼姑的,如何还能忍得下去?从前只是不甘心,后来想想也就那样,模样长得还不如他病弱的堂哥临殷呢,傲娇个什么?一拍两散就散了,没什么大不了。”
1o点的文档中有说,临殷平时对人的脸是全好的。
作精后来在临氏主宅再见他还很是惊艳,没料想是从前欺辱过的丑八怪。不过作精后来知道临殷身上的毒没好,觉得那脸必然也是假的,依旧对他很是厌弃。
山涧那日,临殷不过是刻意吓她,在她面前暴露身上缠染的魂毒。为此烂了半张脸,也真是个狼灭。
爹娘统统沉默下来。
片刻,焦明琴小心翼翼:“长得不如临殷……你换口味了?这不太好吧。他俊是俊,就是看上去命不长的样子……”
池鱼:“???”
那不是换口味,那是嫌自己活太久,想提前投胎换个人生再来吧?
池鱼:“娘亲别误会,我就是单纯觉得他模样还不错而已。他脑子像有点问题,性格还沉郁冷淡,确实不适合过日子。”临殷捏爆了她的脑袋,她背后骂他两句,不过分吧?
池长盛长舒一口气。
焦明琴嗫嚅道:“是吗?我就是担心他身体不好,不能生。而且他久坐轮椅,腰力怕也很不济。我跟你说,姑娘嫁人啊,还真得多在意点这方面,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池鱼无言以对:猝不及防车轮轧脸了,我娘真乃神人也。
“娘亲……”未免继续谈下去十八禁了,池鱼生硬地转移话题,“表哥不是在府上吗?如何不见他人影?”
焦明琴说起这个她就恼火,揉着她的手,“他瞎闹手贱伤了你,被我关了三天禁闭,正在小黑屋里跪着呢。”
得亏是池鱼身子骨壮实,不然焦骄真失手杀了表妹,这个坎怎么过得去!
池鱼眨巴眨巴眼,暂时没将松香毒药的来源就是焦骄一事,告知二老。
根据1o点文档记载,原身这个表哥待她宛如亲妹,就是太好女色。
不仅仅是一句“风流成性”,“寻花问柳”能够简单形容。只要是个女的,他都有勾搭的欲望。窝边草也不挑,自个儿院子里的女婢全给啃秃噜了,就连焦明琴院子里的松香,也和他勾勾搭搭由来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