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抓住祁渊衣服的一角,使劲推搡拉扯,扯成一团皱褶,边拉边骂,又边骂边哭。
祁渊抱住她肩膀,看起来宽容又忍耐,一点脾气也没有,他说:“你要相信我,我做得都是有把握的事。”
他抓过老人的双手,半蹲下身:“你有时间为我瞎操心,你为你自己多想想行不行?你看你,每次我来你都要把场面搞成这样?你到底还要不要我来?”
外婆手一送,眼珠子怒瞪:“你不想管我了是不是?你嫌弃我老太婆了是不是?”
忽然甩开祁渊的手,捶起自己的胸口嚎啕大叫,“我可怜的雪儿,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非要生下这样的孽子,断了前程,毁了一生,现在这个不孝儿替人家卖命,替人家着想,都不想管我了。”
祁渊:“……”
祁渊揉了揉眉心骨,心情比窗外的雨还阴郁。
门口的两人面面相觑,沈逸矜说:“我好像也不是很想吃VIp的饭,要不我们还是去楼下普通食堂吧。”
冯美玲也不想再进去了,点点头说:“那走吧,下次再请你来吃。”
两人穿过门前,往电梯走去,祁渊偏头,抬眸间,瞥见那袂朝思暮想的身影。
*
一小时后,终于把外婆安抚好,送回了房间。
祁渊走出门来,问身边的人:“太太走了吗?”
对方回答:“还在冯老师屋里。”
祁渊犹疑了片刻,想着冒昧去打扰人家不太好,不如守株待兔等着沈逸矜。
他下楼到一楼大厅。
这栋楼不大,电梯下来,只有一个出入口,祁渊走到门外,站在屋檐下,耐心等待。
梅雨季的雨没有春雨那般缠绵,也没有夏雨那样的热烈,更不似秋雨萧瑟,冬雨冷冽,她就是缠人,时而急时而疏,时而狂妄,又时而缱绻,令你爱恨不能,捉摸不透。
祁渊看着那雨,心也像那雨雾一样聚了来又散了去,没办法安定。
身边人看了下时间,低头请示:“下午有个重要会议,先生再不走的话,可能要来不及了。”
祁渊回头看了眼电梯口,有人上有人下,可就是不见他想见的人:“把会议改期。”
他心不在焉。
现在对他来说,再没有比见上沈逸矜一面更重要的事。
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身边人说:“先生,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吧,我等着就行,太太下来了,我拦住她。”
祁渊站着没动,反问:“一个想道歉的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身边人想了想,回道:“是诚意吗?”
祁渊抬眸看向屋檐,点了点头。
他现在就想给沈逸矜这样一份诚意,诚意到让她感受到他认错的态度,让她原谅他,跟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