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骤然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老师也愣了愣。
片刻后,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响起——
“干嘛啊他们?”
“没听说么,这几个人闹崩了。家长都请来学校了。”
“封舒文会弹琴?他不是琴键都不会摸的吗?”
“是啊,所以那些人才故意要他出丑。”
“哎!?”
忽然,教室里又静了。
因为大家看到“封舒文”自己站了起来。
不但站起来了,还从位子里走了出来。
老师惊讶地看着他,也知道他的一些情况,下意识问:“封舒文,你准备了曲子?”
封锐:没准备。
但不妨碍他完成这个课堂作业。
“他会弹吗?”没控制好音调的一声议论突兀地响起。
不禁让大家更为质疑走向钢琴的男生。
但男生太淡定了,从容地走下来,神色和步伐都不带虚的。
这又让很多人怀疑他在装腔。
可大家都不傻,现在装腔有什么用,等会儿坐到钢琴前就露馅了,还会丢更大的脸。
不会就是不会,不如早点承认。
连乌泽都和身边的寸头男生对视了一眼,相互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戏谑——他们还不知道吗,封舒文会弹个屁。
很快,男生坐到了钢琴前,连曲谱都没有带。
老师问他:“你弹的曲子有名字吗。”
“有。”
封锐的右手缓缓悬上黑白键,轻轻地按下一个音。
封锐:“《江川路2号》。”
—
江川路2号,小洋房门前。
封舒文抱着花,胖子两手插兜地靠着门,两人安静地听着从屋内传出的钢琴曲。
曲子悠扬轻浅,调子如一情诗,胖子不懂,封舒文也不懂,两人都只知道,这钢琴曲怪好听的。
封舒文像是怕打断这琴声,特意压着嗓子,悄悄问:“这是哪世界名曲啊?”
胖子哼了哼:“是咱江川路二号的‘名曲’。”
是租住在这套小洋楼里的租户、门内钢琴前的退休老教授,写给已逝妻子的曲子。
写两人少年时因课业在学堂结识,相互欣赏,高山流水,临近毕业时刚有好感,忽然面临各自下乡插队的离别,分别后靠信笺互诉衷肠与情谊,多年后回城重逢,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