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得知老太太对她的评价后,郁闷了好些天。
然后她就做了个决定,她要辞去侯府的教习。
“你要走,就是因为老身说了几句个人看法?”
白静看着李先生,有些咋舌。
这年头,人都这么小心眼,心胸如此狭窄吗?
一个人生活在世上,只要是群体生活,就免不了遭人评论非议。
再说了,侯府请她来,是教导姑娘们文化知识,而不是教导姑娘们如何做个温柔贤淑的女人。
李先生容长脸,白白净净,眉眼浅淡,是个清秀佳人。三十好几岁,身材瘦削。或许是因为生活不顺的缘故,眉宇间有一道抹不去的皱纹,平添了两分老气,显得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她穿着宝蓝色的衣衫,颜色略显暗沉,规规矩矩的,见不到一丝活力。给人一种生命力迅耗尽的错觉。
说实话,她这苦瓜相,白静不太喜欢。
她更喜欢有活力的人。
纵然活力缺少些,文静之余,多一点阳光气息也好。
“回禀老太太,晚辈自己想了想,老太太对我的评价也有些道理。我自个的生活,的确过得一地鸡毛,着实没资格教导侯府的姑娘。还请侯府另寻高明吧。”
白静微蹙眉头,轻咳一声,“没想到你气性这么大,老身不过是随口说了两句,你倒是放在了心上。
你何不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想这个问题,正因为你的日子过得一地鸡毛,趁着在侯府教习的日子,好好想想未来的路如何走。不是非要离开才行。
再说了,侯府上下,对你教导的文化知识还是很满意的。整体来说,老身可以给你一个优秀的评价。只要,你不将你那套待人处事的观点灌入给姑娘们就行。”
“老太太果真认为晚辈待人处事有问题?”
显然李先生并不服气。
她自问自己做人做事,都问心无愧。
怎么到了别人口中,竟然问题重重,还被人嫌弃她教的道理有问题,带坏了侯府的姑娘。
老太太说她气性大,其实她是觉着自己的为人处世被人否定,感到很不舒服,甚至充满了愤怒。
白静看出她动了脾气,于是缓缓说道:“你待人和蔼是没问题的。但是,在关键问题上,尤其是涉及到自身利益这一块,你表现得太过软弱,缺乏魄力。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句古话,乃是至理名言。
连你自己都不肯为你自己的利益争取,你又凭什么指望旁人帮你争取?这就好比,一个人不爱惜自己,却指望别人来爱,何等的荒谬可笑。”
李先生脸色瞬间就白了,显得很难堪。
“我并不是,我没有。”她极力否认。
白静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得叹息一声,“老身并不是要否定你,老身很佩服你的学问,懂那么多知识。老身只是对你的一些观点保留态度。”
“女子温柔贤淑,不对吗?”
“对,也不对。温柔贤淑得看人,还要看场合。并非时时刻刻,事事都该温柔贤淑。莫非有人打了你的脸,你不还手,还要温柔的将左边脸伸过去给人打吗?这不叫温柔贤淑,这叫软弱可欺。侯府的姑娘,可以这样可以那样,唯独不允许软弱可欺。”
“晚辈不敢苟同。以柔克刚,方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