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巳听了司清的话,呆了一瞬才回:“不,不奇怪……那仙子姐姐,你能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吗?我昨天就是太好奇了,才跟过去的!”
苍冥一听心生不悦,正要说话,就见司清摘下了面纱,粲然一笑:“当然,我家将军已经应允,我自可不戴面纱,不过为了出行方便才戴!”
苍冥已经完全忘记是他自己说不介意司清不戴面纱的事,此时听司清提及方才想起。原来戴面纱也有戴的道理,这么一张祸水脸,不戴确实有些麻烦。
司清话已说完,见少年还在呆,不由得又一笑:“虽我也爱美丽事物,但终究不过皮相,得知幸也,但福祸相依,也会带来很多麻烦,你年岁尚小,不必太沉迷于此!”
见女子又毫不掩饰的自夸,苍冥眉头不自觉锁紧了。
自以为在教育小孩儿的司清,丝毫没察觉什么不对。只听南宫巳喃喃道:“仙子姐姐果真非凡人,是我莽撞了,只是姐姐昨日还说其实无意将军,今日何故……”何故又称“我家将军”……
只是后半句,张扬的少年眼神落寞,便没说的出口。
而听到司清的那声“我家将军”,苍冥锁紧的眉头又舒展开来,觉得胸中顺畅,好不爽快。
司清笑答:“昨日和将军有些误会,现已知他心意,也知他以后定会敬我护我,今后我也自会敬重将军,不再口无遮拦!”
这番话当然不是说给南宫巳听的,苍冥心中受用,心道还算她识相,如此乖顺,以后便也可多照拂一二。
少年一瞬落寞后,脸上又挂上了笑容:“既如此,阿巳便恭喜仙子姐姐,此次出来游玩,得逢姐姐也是缘分,还望允我给姐姐赶几天车,待我哥哥寻来我再离开。”
司清看了苍冥一眼,眼神恳切,苍冥心下不悦,却还是说道:“既如此,阿虎差人前去给南宫辰送信,让他派人来接二皇子便是,也省的本将军费心!”
司清欣喜,嘴又甜了起来:“多谢将军,将军最好了!”
苍冥斜她一眼:“嘴尖舌快!”
司清经不住和小黄吐槽:这人老毛病又犯了,夸他谢他的都不领情,真是欠收拾……
一行人回到兰香苑已至午时,柳妈妈还不知道情况,忙上前询问昨夜为何未归,待司清说明情况,柳妈妈只觉如遭雷击,好好的一棵摇钱树,就这么被人拔了……
但眼看此事也无可挽回,强求没用,聪明的柳妈妈立即转换了态度,和司清谈起了嫁衣的事,司清还是头次听说女红,倒也觉得有趣。
苍冥离开前嘱咐司清:“我家中已无长辈,待处理完公务,安排些事情,一月后来提亲,你觉得可好?”于此事司清并无什么概念,也不知流程礼仪,想着还要等一个月,甚是麻烦,但也只能应下。
苍冥留了两人照看司清,便离开了。
司清这几日过得忙碌,日日外出采买,从街头买到巷尾,着实让她过了一把瘾。只是南宫辰迟迟不来接回南宫巳,倒给了司清些机会。
这日,南宫巳赶着那辆本就招摇的马车数次招摇过市,行至一处茶楼,司清突然唤他停下。
南宫巳不知何事,连忙勒停马车,嘴里还喊了一句“吁……”转头问:
“仙子姐姐有何事?”
“许久没听什么新鲜事儿了,我们今日吃盏茶,听听趣事!”
少年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龄,一听之下十分开心,连着苍冥给司清留下的两名下人也一同进了茶楼。
苍冥留下的两人已经现,这未来的将军夫人到底是青楼出身,实在没什么架子,不让他们行礼不说,每逢一起出来采买,定要带上他们好吃好喝,还下令必要同坐一桌,说人多可以增加什么食欲。
但这些事,却让他们心中对这个未来的将军夫人充满亲近,所以……他们打算不让将军知道半个字。
四人在茶楼坐下,司清今日一副公子哥的装扮,脸上又遮了纱,风姿潇洒,雌雄莫辨,掌柜的不敢怠慢,连忙上茶。
“客官,咱们新来的先生博古通今,您可以任点书目,您看看想要听哪一出?”
司清拿过书单瞄了一眼,说道:“便是这个《罗刹国》吧!”
南宫巳好奇:“仙子姐姐,我竟从未听过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司清一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二皇子不防听听!”
几人品茶,就见那说书先生已经开讲。说书先生一表人才,长相清俊。张口间声音低沉,说不出的让人着迷。
“话说一男子姓马名稽,美丰姿,少倜傥,喜歌舞……
一日来到一地,名罗刹国,这世界以丑为美,以坏为好,以黑为白,以鸡为驴,以腚为嘴……”
司清浅笑并不言语,其他三人却听的云里雾里,南宫巳忍不住问:“仙子姐姐,你点这一出书我听不明白,姐姐可帮我解释解释?”
司清看他一眼说道:“故事讲的是这个罗刹国的事情全是颠倒的,人们以为的美实则是丑,人们以为的对实则是错,人们以为的驴实则是鸡,人们以为的白实则是黑……”
南宫巳忍不住问:“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奇怪的地方?”
司清一笑:“这世上处处是这样的地方,好比一个母亲的孩子送给她一件衣服,母亲问孩子,衣服自哪里来?孩子说,我偷的。
母亲听后非但没有骂他,还夸赞孩子做得好。这便是以坏为好。而长大后成为小偷的孩子认为偷窃并没有什么,这便是以错为对。
而这孩子最终却因为偷窃被送上了断头台,致死他才知道,原来最爱他的母亲才是害他最深之人。”
南宫巳听后表情微怔,随后便笑了:“这般狠毒的母亲真是可怕,我虽没有母亲,但哥哥对我却是比这母亲对他的孩子还好。”
可话一出口,南宫巳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头不语。
司清点到为止,什么都没说,付了银子,带着三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