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你个做绝户的姎子,我儿子都是被你连累了,这辈子都没能得一个儿子,以后死了都没人能送终摔盆。”
田老太一手插腰,一手翘着兰花指指着魏小兰跳脚破口大骂,一旁坐着只知道抽大烟闷不吭声的田老爷,田月田蕾早回房间躲清静了。
魏小兰多年在婆婆的盛威下生存,早没了反抗的熊心。
但这会儿被女儿已死的消息震得不轻,感觉以后没了指望,破天慌的与老太太呛了起来:“我生了两个女儿,如今因为你的恶毒,她们出事了,要是她们真的不在了,我也不活了,我,我去做恶鬼,然后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田老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怪,一听三媳妇这么一说,一改先前的凶悍,拉着田老头又跳又哭:“老头子,你快看啊,老婆子我要被欺负死了,明明是几个懒丫头自己好吃跑山里出事了,她却懒我身上,还要变成恶鬼吃我,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个丧门星回家。”
被田老太哭晃得不行,田老头不得不出面,他扬起黑瘦因苍老而干瘪的脸,瞪着魏小兰直接训:“媳妇骂婆婆,这叫什么样子,这魏家都是这么教你的?给我回屋好好待着去,再闹我就让老三休了你。”
田老头本就因为不停劳作又黑又瘦,偏人又高,这一怒,倒真是挺吓人,很凶。
魏小兰自来胆小,刚刚跟婆婆呛已经了不得了,这会儿公公骂她,还说要休了她,她顿时不敢再闹,直捂着嘴哭着回屋了。
所以,田宁一家三口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不停抽大烟的田老头和躺着晒太阳的田老太。
“爸妈,我们回来了,虚惊一场,那野猪跑走了,没咬人。”田老三刚一进门就大着嗓子喊。
他这一声声音不小,直接把屋里的三人也都给叫了出来。
田老头看着平安回来的几人,虽然没说什么,但也点了点头,似乎有松一口气的样子。
倒是田老太,看着两个平安无事的孙女,没有庆幸两人无事,反而气恼因为她们自己被老三媳妇怼了。
“个好吃懒做的玩意儿,怎么不真死在外面,还回来干什么。”田老太坐在椅子上,活像个老佛爷。
田星被她的凶样吓得往田宁身边一躲。
她虽凶,田宁却是不怕的,只见她雪白的俏脸上一片和熙,态度甚是端正,水灵灵的丹凤眼笑盯着田老太,樱桃般粉红透亮的小嘴微张微合,不紧不慢的说道:“奶,这个家论懒可没人比得上你,你看,我妈站你旁边都比你显老呢。”
别说,田老太一辈子除了生了几个孩子,还真没做什么,整天吃得好耍得好玩得好,可不就显年轻。
田老太先前不觉得,等回过味儿来才现这死妮子是在骂她,顿时就不干了,抬脚就要冲着田宁过来。
可有人比她快一步,魏小兰见两个女儿平安回来了,喜极而泣,跑过去一手拉着一个,高兴得说不出话来。连刚刚田宁说她比田老太显老都没吭声。
看院外有人探头探脑,田老头嗑了嗑烟袋,唤住了想冲过去打人的田老太:“好了,别再让人看笑话了,都饿死了,赶紧去做饭去。”说完不满的瞪了一眼田宁。
田宁刚刚说的话虽然是大实话,但这话不该由她说,田老太是长辈,她说这话就是不对。
田宁不自然的抽出被妈妈握着的手,对于田老头的瞪视更是不加理会。
上辈子她对这个家掏心掏肺,没见着他们对她一点怜惜和疼爱,反而觉得她给的还不够,最后她死了都娴她死得太早,没能多给他们几年帮助。
对于这个家里的人,她只在乎和她一样可怜的妹妹,其他的人,她是再也不会管的了。
田老太还是怕田老头的,对着老三一家不满的哼了一声,走去厨房,将今天中午要做的食材拿了出来就走了。
至于做饭,她自然是不管的,她只管锁着家里的粮食。
魏小兰也听到公公的话了,又见婆婆从厨房出来了,知道自己得去做饭了。
“田宁,田星,你们也去休息下,妈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田星一听好吃的,满眼星星的点头。
田宁却是半点期待也无的。
家里东西都被田老太锁着,就算这会儿她妈良心现,想对她们好一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田月田蕾这会儿才有机会蹭到田宁姐妹面前,两人脸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她们都不是多坏的人,只是有一点自私罢了。
“田宁,你们没事真好,先前我们也被吓到了,一回家就让三叔去救你们了。”
田月一开口,田蕾也跟着说:“对啊田宁,你们是怎么甩掉那野猪的,我看着它都向你扑过去了。”
田星有些生气两个堂姐丢下她们自己跑了,哼一声把脸扭一边不看她们。
田宁摸了摸她的头,看着两个堂姐,慢语柔声回:“不怪你们,遇着野猪是意外罢了。那会儿我也吓死了,不过在路边捡了一截树棍,野猪一时拿我们没有办法,没有耐心的它就走了。”
“那你们运气是真好,不过你们没事最好了。”田蕾信了,心思少的她笑得有些没心没肺。田宁没有生气那就是没怪她们了,至于田星,等后天到学校后,她买点零食送她就好了。
田月虽然还有一点疑惑,但也没多问:“总之你们没事最好了,下次我们再去山里就得注意了。”
今天进山里是她提意的,要真出了什么事,她心里会愧疚。
没一会儿有人喊吃饭了,几姐妹一起进了堂屋。
果然没有出乎田宁的预料,桌上除了一盆野菜汤,一盆炒豆角,旁的就没了。至于饭,照样是地瓜饭,瓜多饭少那种。
田星有些不高兴,觉得妈妈又骗她,但她见姐姐什么都没说在吃,她也只得闷不吭声吃起来。
“老三,下周又是月底了,亮子和旺旺该回来了吧?”田老太碗里的饭是特殊的,饭多瓜少,旁人的都是瓜多饭少。
田老三干了一上午的活儿早饿得不行,哪怕没什么好吃的,他也是吃得狼吞虎咽:“是的,下周回来。”这话是含着饭说的,不是很清楚,但也能听懂。
田老太听后满意的点点头,其他人低头吃自己的,权当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