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城里孩子就是矫情。”
保姆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往他碗里夹辣椒,“多吃几口就习惯了,我家儿子像你这个年纪啥都不挑呢,你看看你瘦的,就是挑食挑的!”
他实在是太饿了,硬着头皮吃了几口,辣椒咽下肚,一直到胃,烧得他浑身都在疼。
半夜,他在床上蜷缩着小小的身子,胃疼到痉挛。
他难受到大哭了一场,哭到视线模糊也没人管他。
恍惚间,宴少卿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从前。
他依旧蜷缩在那张小床上,孤零零地捂着肚子,疼到意识模糊,无人在意他。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只大手轻轻落在了他肩膀上把他扶了起来。
下一秒,他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因为胃疼而痉挛着的背脊在贴上那宽厚的胸膛时瞬间偃旗息鼓。
有人喂了他吃药,又喂给他一杯温水,他迷迷糊糊地任由那人摆弄。
大手落在他脸上,轻轻擦去他嘴角的水渍。
那只大手好温暖,宴少卿下意识蹭了过去,感受着那有些粗糙的手心、凸起的茧子以及淡不可闻的机油味,他却莫名觉得安心。
胃还是疼得厉害,他忍不住低头闷哼一声。
大手换了位置,最后覆到他肚子上,温柔地揉着,似是在抚平受了惊的猫儿炸起的毛一般。
疼痛就在那只手的轻揉下一点一点地被驱散,宴少卿紧绷的身子慢慢地放松了下来,软而无力地瘫倒在那个温暖的怀中。
……
何平安是在临关店的时候收到宴少卿消息的。
因为宴少卿一直没回他,何平安就打算提前关店回去看看,没想到,这时候,宴少卿回他了。
等他打开手机一看,宴少卿就回了四个字“哥,我胃疼。”
当下,何平安赶紧收拾了东西关了店开着电动车回了家。
到楼下他又懊恼地一拍脑袋。
长期锻炼,何平安身体极其健康,头疼脑热都少得可怜,更何况是胃疼这种毛病,所以家里没有胃药!
何平安又只好折返赶去了药店,附近药店没开,何平安只能跑三条街的药店去。
好不容易找到一间营业的药店,药店店员问他要买什么。
何平安急得满头大汗,说,“胃药有吗?”
店员说,“有啊,进口的,国产的,要哪个?”
何平安也不知道哪个好一点,又心里火急火燎的,脱口而出,“买贵的,最好的。”
夏天的夜晚依旧很热,四层楼的楼梯,何平安是跑上去的,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湿,冷冰冰地贴在皮肤上,黏腻难受。
当打开房门,看到微光中蜷缩在客厅沙上脸色苍白的宴少卿时,何平安觉得心口就跟被刀割一样疼了起来。
何平安先去查看宴少卿情况,宴少卿已经难受到睁不开眼了。
他吓得赶紧去倒水,再把胃药拆了,倒出白色小药片,扶着宴少卿起来,让宴少卿靠着他肩膀坐着。
宴少卿比何平安高一点,脑袋无力地倒在何平安脸侧,借着微弱的光,何平安能清楚看见宴少卿那白到看不见血色的脸,以及额头的薄汗。
何平安心又开始揪着疼了起来。
他哄着宴少卿张嘴吃下胃药,又小心翼翼地喂了温水,怕宴少噎着,他就伸手一下又一下地在宴少卿胸口上下抚摸帮着往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