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青年小声嘀咕着。
两人最后去跟管事说了一声,毕竟是在别人的府邸,这还是很有必要的,管事听罢立即禀报了他的主人。
晏月仿佛早就等着了一样,这边管事刚进去,他就穿戴整齐地出来,还是跟往常一样的温润模样,只是眉眼间多了些忧愁。
“仙尊,这便要走了吗。”他轻声问,一双浅色的眸子像是山涧的溪流,涤荡着尘秽。
“已经在这里打扰一日了,谢过晏岛主相助之恩,岛主布施正忙,就不多逗留了。”晏江山行礼,对面也跟着行礼。
在旁边的问野看来,那就跟对拜一样,叫他尤其不爽。
“我们该走了,一会儿去买点你爱吃的做早点,再晚路上没地方停脚,你就只能跟我住野外了。”男人随意似的说了几句,句句让人体会到他宣示主权的意图。
“两位既然还要赶路,那就不留二位了,这里面是一些丹方灵药,外面灵植匮乏,还请不要客气。”
“如此,就谢过晏岛主了。”晏江山收下了,然后上了他们的飞行法器。
“山高水远,我们来日再见。”晏月淡淡笑着。
问野不耐烦听这些东西,没等晏江山回话,就兀自启动飞行法器离开,不过几秒就飞离了晏月能看到的视野范围。
“岛主,泸阳的布施后天就要结束了,我们接下来是去北边的——”
“不去。”那边人走了,晏月就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淡模样,“灵药不够了,回蓬莱。”
“啊……是。”
管事心里纳闷,灵药这东西在他家主人这里,可是取之不尽的。
虽然堆积在这里的是没有,但是主人那几个储物戒也不是用来好看的,这次出来也是备足了分量,怎么可能没有?
但是既然岛主这么说了,他也不敢多言,只得应下,在去通知其他人的路上,管事忽然又想起刚才那位仙尊他们的目的地。
他们不是去坞城吗?坞城跟蓬莱就隔着一个归墟海,主人怎么不说顺路送送他们呢?奇怪,真是奇怪。
*
问野的飞行法器,是一枚叶子,很大很大的叶子,但是不管如何他归根到底还只是一片叶子而已,看起来就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哪怕是自己也会飞,晏江山看着这场景,还是不自觉往中间的地方坐了坐。
“师尊怕高?”问野挑眉,比起晏江山,他这个主人就很随适地躺在了一角上,甚至还有效的翘起了二郎腿,枕着脉络看向身边的人。
“你觉得我会怕高?”简直是无稽之谈,他在九灵峰住了这么些年,又是元婴修士,怎么可能会怕高,他只是不喜欢这种摇摇欲坠的感觉罢了。
“师尊好生威武呀~”问野也知道不可能,他就是嘴贱想挑逗两句罢了。
很显然,他成功了。但是成功也没什么好的,师尊是一丁点也不想理他,并且,真的不理他了。
晏江山闭目打坐运气,感受着原本八成的灵力现在将近圆满,其实这会儿的他一个人去坞城也可以,只是对于问野那个所谓的除掉血魔藤的法子,也实在好奇。
毕竟之前的时空,顾鸣去除血魔藤的时候,离元婴几乎只差一步之遥了,也是想着险中或许更能进益,他才去领的任务。
哪成想,这东西居然如此顽固,唤幽铃只能让他魂魄离体把人救走,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看血魔藤的状态,后来那东西躲起来,再没声息,他也没机会再看了。
但是端看血魔种子寄生在顾鸣体内,这么长时间都没被发现,他也能知道这东西是真不好对付。
他也不觉得问野这会儿就能跟恢复灵力的他对打,那这人如此自信的底气又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他好奇是一回事,不能忍受这家伙没事儿在他面前犯贱又是另一回事了,等不理他之后,果然安静不少。
“师尊~”问野不知道从哪里捡了根草,没事儿就在手里扒拉,他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盯着晏江山,“泸阳距离坞城可不算近,中间要停在那里歇歇吗。”
“不用。”晏江山开口,“不需要特意找客栈,到了天黑,在哪里停着都行。”
“那我们就真的得露宿荒野了,不过好歹是跟师尊一起,这个感觉还不赖,就是这张纸上师尊喜欢的东西可能做不了了。”
晏江山再度闭嘴,他不想听见那张纸!凌丞哲怎么会记下来这种东西!
对于修仙者来说,打坐悟化什么的,一坐好几天都是常事,这一天也就过得特别快,再被晏江山叫醒的时候,他才发现已经天黑了。
“现在到哪儿了?”青年询问。
问野看了眼远处的乌云,又停了叶子,也就是他的飞行法器,下地估摸了一下土壤的湿度:“离坞城还有几十公里,要走的话怕是半夜才能到了。”
“坞城多雨,那边的居民睡得都很早,怕是客栈酒楼都歇业了,如果不想在坞城做没地方去的落汤鸡,最好的原则就是在这里停下。”
“你知道的还挺多。”晏江山也跟着看着乌云,黑压压的一大片,离这么远也能看到闪电隐隐作势,真到了那里怕是飞行法器也不能用了。
坞城的雨可是一年四季都在下,就是因为灵兽青龙喜欢在云层里蹿,那又是水属性灵兽,闹得人苦不堪言,不过正是因为有它,其他妖兽远远感受到威压,也不敢来此造次。
因此,坞城的居民从来也不少,多雨也有他们多雨的过法。
“那血魔藤在灵兽的威压下,居然还能如此强大。”晏江山察觉出来了奇怪的地方,这东西毕竟气息凶煞,竟也不怕青龙除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