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他就不应该心软过来的。青年暗骂几句。
“师尊是不是在骂我。”晏月轻笑。
“何必如此,如果你刚刚跟我说实话,我也不会怪你。”
“可是师尊也不会跟以前那样信我爱我,师尊的怜悯跟痛惜,只吝啬的赋予将死的晏月,那个你亲自救下,一手带大,又看着成长的二徒弟。”
晏月的话里听不出喜怒:“对吗。”
“我不明白。”晏江山语气里透着疑惑,“我们真的不能好好的做师徒,像以前一样吗。”
“不能。”这句话被说的斩钉截铁,让晏江山许久没听过的温和嗓音,也带上了截然不同的冷硬。
“你总会爱上一个人,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既然已经施舍我这么多了,我便再求一下,又怎样呢。”
晏江山觉得他莫名其妙,没再出声,左右如果刚才的事情是晏月绑他的一环,那他就不会让他出事的。
更何况,临走前问野施下的护盾碎了,他肯定会来救他的。虽然没什么缘由,但晏江山依旧如此相信着。
晏江山如今看不见东西,晏月可看得见,他看着师尊脸上的神情,也明白他内心在想什么。
晏月嘴角勾勒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师尊的理智不明白,可是心早就给出了答案,为什么还要问他。
让他夜以继日地看着自己师尊,跟新收的小徒弟甜甜蜜蜜,卿卿我我,彼此交付着信任,坦诚,情意。
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晏月也没说什么,只是带着晏江山来到了他们确定好的地方。
“呦?带着你师父过来了?”晏江山依旧看不见,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遮蔽了他的视力,只是听得到刺耳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刮在瓷壁上,只是一耳,就让人忍不住的皱眉。
很快,他发现自己连声音也听不见了,晏江山拧眉,一时间不知道这是不想自己窥见他们的谋划,还是其他原因。
在他听不到的时候,那魔头还是在跟晏月说话:“你倒是心疼你师父,不愧是有名的好徒弟啊。”
“你若是想心疼心疼严门主,最好跟着一起去朝天宗,在那边叫阵,与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等门主心情不好,你或许就是下一个兰君。”
他参与了这一切,自然也知道了之前没办法知道的隐密,此话一出,也不知道是谁更阴阳怪气了。
而晏月在说完话之后,只是半搂着人,去了远处的房间里,一路上所有那魔头手下,蠢蠢欲动,想要伸手拽上一二的小魔,通通被晏月搅得魂飞魄散。
在他师尊看不见的地方,这位同样也是杀神。
青年对这一路的感受就是,传送的时候还能跟晏月说两句话,之后碰上魔头就一句也听不到了,他猜他们应该是有些谋算的。
眼前的法器被取下,晏江山就这么看着晏月对这个屋子施下禁制,屋子跟之前他在九灵峰上的几乎一样,晏月的动作也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师尊见谅,师尊房里的屏风,是独一份的,晏月没能找到一模一样的,只能请师尊先用其他的凑合了,等有机会,一定给您取来。”
这个有机会是什么样的机会?还能是什么样的机会?!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话说到这里,晏江山心底生了一个念头,眼下趁着他旧病复发,晏月就这么巧假死诈他,又把他带走,同时他也没在这里感受到大魔气息,那问题来了,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伙同魔修,意欲对朝天宗动手!”青年这话说的强硬,称得上是质问了,更微妙的就是,偏生晏月也没反驳。
“师尊如今只是筑基,一路上奔波劳碌,还是先休息吧。”说着,晏月就往外走,临出门他又转身道,“对了师尊。”
“这间屋子的禁制不比之前九灵峰只作防止窥视之用,这里压制的是人的修为,方才的筑基说的还是高了,大抵,只剩炼气罢。”
“你!”晏江山看着来火,顺手拿起旁边的花瓶就砸了过去,可就像晏月说的那样,他如今也只是炼气,再大的力气又能如何呢。
晏月轻轻巧巧地接下,眸子里看着如此生动鲜活的师尊,微不可察地展露出一丝笑意,他把花瓶放好,随即行礼退下。
他确实跟魔门合作的,不过除了这些,他还有点其他事情要做。
在晏月出了门没多久,一根看不出什么东西的根茎,说着土壤一路往外逃去,最后青绿色的光芒一闪,飞向附近的一片竹林。
问野顺着气息一路过来,远远的,就感应到了很浓烈的魔门气息,他之前就出身魔门,过去也没什么,只不过现在成了晏江山弟子这件事,魔门也是知道的。
现在的他,在魔门眼里就是叛徒,见到怕不是要活剐了他。
对比,问野选择声东击西,他的幻影术,可是从秘境出来之后,有些日子没用了。
少年活动了手脚,闭上眼睛,又从储物戒拿出了一根羽毛,三秒之后,一个跟他长得非常相似,只不过更加成熟的人,从他体内托出。
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问野将神魂一分为二,他操纵着少年模样的身体去找晏江山,自己也是光明正大地拎着鞭子来到了魔门外。
“啪!”裂风之声爆破开来,鞭子甩在门口石碑上,石碑应声而裂,他这种行为也理所应当的招至了全场瞩目。
“如此严阵以待,是在等我吗?”戏谑的男声,简直是抽在他们脸上的耳光,比刚才的鞭声还要响亮。
一时间,魔门乱作一团,连远远的晏江山也隐约听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