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程非在车后座将自己认成林瞳亲吻,而后两人又齐齐摔倒在花丛时他也有过类似的念头,但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
此刻这念头卷土重来,荒唐中带着某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程非在不断攀升热度与密度的小小空间里慢慢睁开眼。
太近了,真是太近了。
他几近宕机的大脑在震颤里高亢喟叹,喟叹过后又突然生出不真实感。
是幻觉吗?是幻觉吧。
兴许连阿宝也是幻觉,是自己可怜又伟大的大脑拼尽全力演奏了一曲绝望的春秋大梦。
“程非?”
迟禹居高临下看近在咫尺的清秀脸庞,那双眼睛里懵懂中带着焦灼,睫毛翕动轻轻挠在他的心口。
于是,那个仅安分了片刻的念头再次蠢蠢欲动。
身体总是比大脑诚实,当迟禹反应过来,掌心已经严严实实覆上对方下颌,只需顺势往上托举,那股子在心口躁动的热潮就能平息,亦或更加灼灼。
“嗯……?”
即便是幻觉,程非也从未从迟禹那里得到如此细腻的对待,就好像是……就好像是恋人一样。
恋人?
恋人?!
你清醒一点程非!!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仅靠一只手就完成了把顶头上司沿直线扔出去的壮举。
先是一声柔软的撞击声,而后是几不可闻的沉痛闷哼,最后才是死一般的寂静。
迟禹赤裸着上半身仰躺在地毯上,此刻他感谢地毯赐予他规避了脑症荡的满满幸运。
而当发现自己腰痛到起不来的时候,他突然笑了。
哈,还不如脑震荡呢。
人类一败涂地
程非看着躺在地上的迟禹差点要跪。
迟禹伸出手,“扶我一把。”
程非哆哆嗦嗦伸手,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过分流连在那具凹凸肉体。
可越是回避就越添了心理暗示。
果不其然——
“非非在害羞什么,不是经常看么?”
程非不敢回头,仅仅感受那近在耳畔的挑逗声线就足以让他的羞耻心在迟禹眼皮子底下全线崩盘。
“有了正主就不愿意看我?好狠的心。”
一滴凉汗随着身后声音从发际滴落眉梢。
程非不敢揣测自己心底的震颤是否顺着和迟禹交握的手传达去了他那里。
他努力忽视那明明不是真的,却分外炽热喷洒在后颈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