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泊烟就靠在她怀里,一时有些愣怔,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她牵着手腕拉出房间。
坐进车里后,她无意间从后视镜瞥见自己左耳。
镶银青金石光华内敛,低调贴在她耳垂。可一想到这东西来历,姜泊烟心尖就一颤。
姗姗来迟的热意这时候才涌上脸颊,一路蔓延至耳尖,久久无法褪去。
“热么?”季时欢侧过身询问。
姜泊烟抵着她肩膀阻止她靠近。
“没事,过会儿就好了。”她提醒,“认真开车。”
季时欢乖乖坐了回去,眼里却闪过一抹狡黠。
路口等红灯时,姜泊烟勉强恢复平静。红晕半褪,她耳廓泛着好看的淡粉色。
季时欢使坏,趁人不注意,飞快凑过去亲了一口。
唇瓣先是擦过冰凉的青金石,随后才贴到姜泊烟肌肤上,柔软的触感让两个人都是一愣。
于是,引火自焚,离开后,季时欢脸上也泛起红潮。
姜泊烟咬着唇,羞赧瞪着她。她自己却还有心情指着后视镜里两张大红脸感叹:“哇,更配了。”
姜泊烟呼吸明显一顿,转头佯装看窗外风景。
还没出市区,街道上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明明是每天上下班都要看一遍的熟悉城市,她却突然难以抑制勾起唇角,仿佛欣赏到什么奇景。
车内安静下来,气氛却并不压抑。季时欢心情很好,开着车还时不时看一眼身旁姜泊烟,顺手拨弄一下右耳流苏耳坠。
两个多小时车程后,车子在郊外一家精神疗养院前停下。
姜泊烟领着她一路前往后面的住院区,搭乘电梯到八楼的VIp病房。
主治医生亲自过来接待,与她交流起病人近况,季时欢瞥见她拿着的病历本上写着“姜芜芷”这个名字。
过了一会儿,主治医生离开,姜泊烟这才回头看向季时欢。
“姜芜芷是我堂姐,她才是一开始购买你画作的‘Z’。”
她带着季时欢往前,停在病房窗外。
病房布置得很温馨,墙上挂着几副色调温暖的油画,大部分是季时欢的作品,新的旧的都有。
护士在里面忙碌,低着头和床上的人说些什么。从季时欢角度看不清对方长相,但能瞥见女人垂在床边的枯瘦修长的手臂。
“芷姐是个很温柔的omega,她大我1o岁。我和母亲回到姜家后,她是唯一一个给过我‘家人’这种感觉的人。”
姜泊烟安静伫立在窗前,眼里透不出光:“她生母早逝,大伯不久后就娶了续弦,所以虽然身为这一代长女,她在姜家过得也并不好。
“我高中的时候,她听从家里安排联姻嫁去g市……后面生的一切像一场噩梦,总之……她患上了很严重的精神疾病,这两年已经严重到需要住院接受24小时看护。”
季时欢喉咙有些涩。
任何安慰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她抬手搭上姜泊烟肩膀,用体温和重量告诉对方自己陪在她身边。
“她很喜欢你的作品,不病时常常在画前一站就是一个下午,说能从里面看到生命的希望。所以她住进来之后,我代替她继续购买你的画作。”
过了一会儿,护士过来开门,示意她们可以进入。
夏末阳光依旧很好,洋洋洒洒铺满半个病房。姜芜芷抬眸看到姜泊烟,很轻笑了一下:“我最近精神很好,黄医生说你要来,早上我还多喝了半碗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季时欢大概不会相信这样温柔的话是从一位饱受病痛折磨的女士口中说出。明明自己苍白到极致,见到亲人,她第一反应仍是给出积极的信号。
姜泊烟走到床边:“抱歉,最近太忙……我该常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