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姜泊烟有心理准备,乍听她提起,心跳还是立即失了序,“砰砰”惶然。
她想起之前准备好的借口,先说了声“抱歉”,再娓娓解释道:“我确实醉了,喝醉后做的事不能当真。”
“哦,想耍赖啊。”季时欢微微眯起眼睛,想要看透她的伪装,“所以你的意思是,昨晚你的行为,一切都不作数?”
姜泊烟想起身,却被她牢牢压住,根本挣脱不能。
两人拉扯了一会儿,她气息变重,红着脸恼怒道:“本来就不作数!”
“那好。”季时欢点点头。
她道:“我本来也不是想提这个。”
姜泊烟没想到她那么轻易就放过自己,诧异看过去:“你……”
“不过我没喝醉。”季时欢没让她继续狡辩,开口道,“我能为自己一切行为和言语负责。”
姜泊烟微微瞪大眼睛。
她这才意识到,从一开始,季时欢或许就没打算追究她那时幼稚的行为,是她自己先乱了阵脚。
“……”
“所以,你记得么?”季时欢问,“记得我说了什么?”
姜泊烟别开头。
“看来忘了。”季时欢俯身,气息轻轻吹拂在她脆弱的脖颈。
她低头,亲了亲姜泊烟喉结位置,引起对方一阵又一阵战栗。
“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姜泊烟意识到什么,惊讶到表情管理都忘记,张着嘴望向她。
“你吃醋了。”季时欢在她下唇轻咬,又蓦然一笑,“吃醋的时候应该还没喝醉吧?看着我和谷熹月坐在一起,气得把椅子都推倒了?”
“不是。”姜泊烟扭了扭身体,有些狼狈否认。
“椅子是自己倒的?”
“我……”姜泊烟喘着粗气,“我不小心……”
“哦,不小心。”季时欢手指漫不经心在她腰上掐了一下,引来对方低低的闷哼。
她忍了一晚上,实在没什么耐心,蹙着眉问:“那喜欢也是我的错觉?”
“……”姜泊烟身体僵硬,躺在她怀中失去所有动作。
她眼珠轻颤,某一刻对上季时欢双眸,在看清里面压抑翻涌的情绪时,心尖泛起酥麻的疼痛。
喜欢么?
怎么能不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姜泊烟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季时欢的时候。
a大艺术系期中画展,她去得早,场馆内都是忙碌布置的学生。季时欢在角落里修补自己的画作,修长手指间攥着好几根粗细不一的画笔,甚至嘴里还叼了一根。
晨光很吝啬,挂了一缕在她下巴,少女微微昂着头,张扬肆意的眉眼在阴影中透着股不服输的锐气。
坦白讲,那画面凌乱,谈不上任何美感,姜泊烟能认出她,全靠那副画作上盛大的春意。
可姜泊烟甚至无法回忆起当初那幅画上具体画了些什么,在那个规模极小的学生展览中,她遇到这辈子最想私藏的作品,是那位脸上不小心沾了颜料痕迹的少女。
那段日子恰好是姜泊烟最最心力交瘁的时间,公司的重担,伪装a1pha后身体的抗议,以及如何救治姜芜芷的巨大精神压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