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诛在季显身上的一切,季澜都会还回去。
2016年8月,五年前的季家活埋大案落幕。
在舒洁的证词之下,季老太太因涉嫌杀人罪被警察找上门。
上午十点,京港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淅淅沥沥的雨幕落下来给迟暮的庄园渡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警局的人推开门院子门进去时,老太太衣冠整齐坐在沙发上。
涂着口红。
银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任由是谁看了都得感叹一番。
“老太太,有些事情我们这边需要你配合调查。”
老太太手落在拐杖上,点了点头:“好。”
“但我这边需要给我丈夫烧个香,还得麻烦你们先去外面等等。”
来人互相对视了眼,眼神中有片刻的迟疑。
但仅是数秒钟,便一闪而过。
约莫是料想到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家了,也跑不了。
院子里,三人散着烟,拢手点燃时有人感叹:“打小就听说季家庄园,若非季家垮了,我哪儿有这个福气进这座园子里来。”
“谁说季家垮了?你忘了丰明资本了?”有人点了点烟灰:“季家还有血脉在支撑着,就不算垮。”
有人转移话题:“到底是风光了一辈子的人,九十来岁,本该寿终正寝的人背上污名也不见有丝毫破碎。”
“这气度,几人能做到?”
三人的闲聊猛地落地,六目相对,无声的惊愕瞬间炸开。
夹在指尖的烟丢下去来不及踩灭。
近乎是瞬间,三人转身冲进庄园客厅。
入目的,是脖子开了口歪斜在沙发上的壮烈场景。
老太太指尖握着一把刀子。
脖子上鲜血直流
是啊!
风光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在临终前沾上污名?
“季董”
丰明资本顶层,季明宗躺在沙发上休憩。
连日来的不停歇让他难掩疲倦。
季澜在历经季显一事之后变的沉默寡言,每日孩子不管,往返在医院和公司之间。
回家也是早早就睡。
他看在眼里,但无法开口劝阻。
他想过很多种跟季显之间的决斗,却唯独没想过这些。
生和死是鸿沟。
愧疚也是。
季澜满心愧疚,愧疚自己过分猜想季显,更愧疚因为她而让季显成了只能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他输的无力又凄惨。
“说,”男人眉头紧锁眼帘未掀。
“老太太在庄园自杀了。”
亲生母亲,自杀了。
纵使没感情也难免动容。
老太太一死,他年少时受过的那些委屈再也无法朝着旁人宣泄。
所有的过往、都会被强行按下暂停键。
无法言和,只能暂停。
这怎能不算悲惨?
死了的人一死了之,活着的人要用无数个日夜去劝自己跟过往言和。
躺在沙发上的人身形顿了顿。
沉重又无法释怀的叹息声凭空而起,男人臂弯往下压了几分,未曾言语,仅是抬起指尖挥了挥,示意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