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店小二下去之后,苏邦和童云便认真的吃了起来,然后竖着耳朵听四周那些客人的闲谈。
“哎,你们听说了吗?城外的工坊又招人了!”
“咋没听说,这工坊都招了三百人了吧?也不知道到底在弄些什么东西,竟然还要招人,而且这一次一招就是两百个名额!”
“五百人的工坊,估摸着是一件大生意,我都想去凑个热闹了!”
“得了吧,我等又不缺那点儿银钱,虽说一天能有五十文,但是要招这么多人,我估摸着干的活计肯定不轻松,咱们还是别去受这个苦了!”
“就是,况且如今南方水患愈严重,虽说朝廷已经派遣两位皇子带了百万两赈灾银过来,但是待在这里总归是令人不踏实,我等想要离去,可衙门那边始终不给路引,当真是猜不透那些官老爷的心思。”
“啧,这有啥猜不透的?还不是担心我等离去之后,县内人口流失,待得水患一事过后,皇帝陛下怒下来,撸了他们的官帽子吗?”
“言之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那县太爷为何在水患之初便控制住了城内的乱象,让这些酒楼店铺继续开业,保持着日常营生,估摸着也是觉得我等无法离去,担心我们闹事,好叫我们找些地方喝酒闲谈打时间吧!”
“唉,也不知道那两位皇子走到哪儿了,听说前段时间在南塘州府遭遇了刺客,这都几天过去了,那批赈灾银应该被他们带到咱们湖州府了吧?”
……
听着酒楼里传来的议论声,苏邦和童云对视一眼,两者都是将酒杯给端了起来。
片刻过后,二人面前的桌子上出现了两行字迹。
工坊!
这是二人都听出来的意思。
苏邦和童云相识一眼,假意将酒水打翻,掩盖了那两个字迹,然后由童云结账,随后二人便匆匆离开了酒楼。
“去城外!”
甫一离开酒楼,苏邦便对童云说道,他听出来那个工坊绝对不简单。
在这南方受灾之际,不离开逃难就算了,竟然还大肆招揽工人,而且给的工钱还高达五十文一天,这不是明摆着有鬼么?
苏邦虽然是苏府嫡次子,可因为有着京兆府少尹的职责,对于这民间的物价还是极其了解的,哪怕是在京城那种地方,普通工人上工一天,能有四十文钱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少爷,那些人说县衙不会出具路引,我等如今是否还能离开这定安县城呢?”
童云却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工坊可是修建在城外的,而他们又是外来者,这一点在路引上瞒不了,对方若是有鬼,岂会允许他们这些外地人安然离去?
“试一试。”
苏邦道。
“若是不成,你我二人也不用通过路引离开。”
他们可是一流高手,完全可以等到晚上之后行动,可若是现在赶时间的话,花点钱或者是去‘借’一份户籍文牒,也不是什么问题。
“少爷,我明白了!”
童云点了点头,半个时辰过后,他的手中便多出了两份户籍文牒,是这定安县城中的两个无业游民,年纪跟二人相仿。
“是两个赌徒,输了钱,正愁没地方借银子,我给了他们二十两,借用这户籍文牒一天时间,他们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童云将户籍文牒递给苏邦的时候,还顺带着解释了一下这户籍的来历。
“可以。”
苏邦点了点头,想了想,又从墙角上摸下来一层灰泥,往自己脸上涂抹了一下,看上去倒真像是个沉迷赌博的纨绔子弟了。
“还得是少爷细心!”
童云见状急忙有样学样,将自己给弄成了个三十来岁玩物丧志的赌徒模样,然后还带着苏邦去换了一身普通些的衣服,两人这才施施然的走向了城门口,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那赌场坑人,现在没钱了,只能去城外的工坊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挣点儿赌资回来。
“记住了,你们没有路引,不可前往下一个县城,若是过几天不回来,尔等就会被当做流民处理!”
守城士兵在检查了二人的户籍文牒之后,一边示意两人出城,一边语带警告的说道。
苏邦和童云对视一眼,急忙是是是的点头答应下来,心底对着定安县城是愈多出了一丝怀疑。
这已经不是不给路引的问题了,而是变相的将这定安县的百姓圈禁在此,分明是担心他们暴露出此地的消息啊!
“那个工坊肯定有问题!走!我们去探个究竟!”
苏邦对童云说道,而后便跟着出城去工坊报名的人一道,来到了两座靠近江边的山崖面前。
这两座山十分的特别,好似是中间被人劈了一刀,出现了一个百十米大小的口子。
而两座山的背后,则是从湖州流过的南塘江,可以容纳数十艘楼船同时并行!
“这个地方……”
当苏邦来到这两座矮山附近的时候,仅仅只是一眼,就察觉到了此地的特殊之处,与此同时,一个大胆的念头更是从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