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身量不高,幼时的营养不良导致他身形格外单薄,许是自小就受刑入宫的原因,他身上的男性体征看上去并不完全,个头与我相差无几。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不要杀我,千万不要杀我!”
王福背对着我,双手抱拳求饶,浑身如同筛糠,双腿抖得站都站不稳,但他依旧抻直了脖子不敢乱动,生怕我一个刀剑无眼,手滑取了他的小命。
“帮我一个忙,我姑且留你一条狗命。”
“好汉请说,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命道:“想办法带我进殿,我要去见陛下。”
“这、这……”
王福支支吾吾,话也说得不利索。
我握紧瓷片,用力多逼近他一分,冷酷道:“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完,我手边轻轻一划拉,正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王福双脚一软,跪趴在地上,哭丧道:“并非奴才不愿,只是那殿外围的都是太后的人,纵是奴才想办也办不到啊……”
我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抬手就准备给他点颜色瞧瞧,就在此时,王福趁机扭头看了我一眼。
他忽地一阵惊呼,身下一个趔趄扑到地上,匍匐着颤抖道:“大长公主殿下万福!”
“大长公主殿下万福!”
我从王福口中的得知,他的确是被晃儿罚去的掖庭狱,只在近几日才又回到了御前。
按理说他一个皇帝近侍,本不大可能随意被罚,倘若被罚也再难回到御前,于是乎我问其缘由,可他却吞吞吐吐的,怎么都答不上来。
王福听明我的来意后,决定冒死将我带进式乾殿,每日戌时,他会被准许进入殿内伺候晃儿就寝,每次可多带一人以作帮衬。
到了戌时,我跟在王福后头,垂头进入殿内。
只见偌大的殿中尽是黑魆魆的一片,仅有一盏烛火在床榻边的灯台上微微燃着,忽明忽灭,绝望孤寂。
“陛下,是我,福子来了。”
殿内没有回音,王福端着铜盆躬身走了进去,我亦随他绕过屏风,撩开隔帘,可眼前仍是空荡荡的,并未见着晃儿的身影。
我有些担忧道:“陛下人呢?”
王福小声道:“殿下莫急,想来应是才服过药,正在榻上歇着呢。”
我拧眉道:“服药?服得什么药?”
“没听说陛下身体抱恙,为何要服药?”
王福警醒道:“是补药,补药来的,自是身体康健才要吃。”
“太后说了,百来个方士才炼出这么一味药,实属来之不易,每日定时服下,可保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胡太后拿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