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么多年来沈宴青对他言听计从的事实,江鸿轩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样放任下去,会有他预料的结果吗?
夜里洗漱过后上了床,江鸿轩依然被这个问题哽在心头。
在墙上的时钟指向三时,他蓦然起身,幡然醒悟般迅速换上大衣下了楼。
厨房里,阮珍珍手里拿着装了水的茶杯,蓦地听见门玄关处传来声响,便循声望了过去。
“鸿……鸿轩?是你吗?”
江鸿轩关门的手一顿,低低地应了一句“嗯”。
“去哪?”几乎是下意识地,阮珍珍脑子里就冒出了沈宴青所在的h市。
江鸿轩听见她质问的语气,抬头打量了她一眼,皱眉,“与你无关。”
阮珍珍捏住水杯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依旧是一派温柔,“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去?”
“有事?”江鸿轩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被人质问行程,至少沈宴青之前就从来不会做这种蠢事。
“没……没有,”阮珍珍强笑,压下眼底的失落,“我们毕竟有婚约在身,你外出还是小心一点,毕竟现在的媒体听风就是雨,我怕……”
江鸿轩抿了抿唇,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你也应该清楚,那个婚约不作数。”
他口中的婚约,只是当初只是为了安慰对他有恩的阮爷爷,让他老人家在最后这段时间里没有遗憾,才随口一说的。
阮珍珍不死心,倘若手中杯子的材质不是玻璃,这会恐怕已经严重变形了。
“我当然知道……但是鸿轩,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我记得你当时得知我们订婚后也是高兴的……”
“江家未来主母只会是沈宴青,”江鸿轩说着,抬眼看向阮珍珍,“只能是他。”
阮珍珍将手中的茶杯嘭地一下重重砸在桌上,默默地看着门缓缓合上,眼底浮上些许嘲弄之色。
她沈宴青算是什么东西?
也配和她争?
江家主母的位置,早晚会是她阮珍珍的。
不过一个不在她计划内的人,总是干扰着江鸿轩,是得早点解决才好。
蝉鸣夏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
沈宴青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浑身没劲,躺在床上听了好一会,才慢慢悠悠地爬起来往门口走。
打开门,楼道里的灯光打在一张苍白的脸上,沈宴青倒吸了一口冷气。
“江……江鸿轩?”
沈宴青看着门外的人,有些迟疑地叫了一声。
两人对视着,相顾无言,将这寂静的夏夜衬得更缄默。
那人五官精致,眉宇间尽是矜贵之气。
一件十分大众的白衬衫,他穿在身上,愈发衬得整个人如玉树修竹。
江鸿轩现在门口,没有说话,也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