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观一手抓住裴展的手腕,另一只手想将裴展攥起的拳头摊开,裴展有些窘迫,暗地里使劲,一个劲的往回缩,还未干的茶水蹭到裴展的手上,空气里弥漫着茶香。
衡观叹了一口气。
“我看一眼好吗。”
裴展只能缓缓将手摊开,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衡观,衡观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抬眸看了一眼裴展,接着轻轻垂下头,没好气的笑了一声,将手指抚在裴展的手心里,伤疤上。
裴展道:“很丑……”
衡观闻言抬头,动了动嘴唇,目光柔和了许多,轻声道:“怎么会。”
衡观在裴展手心的疤痕上来回摩挲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攥起裴展的另一只手,没等裴展反应过来,同样的伤疤再次显露出来。
他抬头看着裴展,盯着他,半天说不出来话。
衡观对姜州舍道:“带他们下去吧,叫莫南婆婆多收拾几间房,赤漠殿的事情,明天再说。”
姜州舍道:“是。”
衡观对尚淹留道:“明天带最好的药,来我房中,明早。”
尚淹留于痛哭流涕中点点头,众人跟着姜州舍退下,裴展也起身跟着走,衡观拉住他:“跟我走。”
衡观不曾放手,他带着裴展回到自己殿中,裴展模模糊糊感到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过。
衡观掩上门,对裴展道:“你怎么答应我的?”
“我……”
其实从裴展一看见衡观开始,他心里就留存着一股悲伤,他还没有从仙尊离世的悲伤里走出来,看见衡观后,心里莫名的委屈,再也不想忍了。
低下头,看着映着烛光的地板,看见一滴水落在脚下,接着,目光模糊了。他用手摸了摸脸,才知道自己哭了。
衡观走上前来,将他轻轻搂在怀里,裴展双手搂住衡观,抽抽搭搭的哭起来,他也不想这样的……
衡观一手拍打着裴展的背,一手抚在他的后颈上,二人无言。
裴展将心里的悲伤化成泪水,哭完感觉畅快多了,他将头从衡观的怀中探出,衡观看着他:“对不起,我应该去陪你的。”
裴展摇摇头,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摇摇头:“往前看,往前看。”
“你现在体内经脉很紊乱,我叫你过来是为了帮你调一下,明天我让尚淹留过来。”
裴展点点头,二人来到床前,裴展打坐运气,衡观为他打通心脉,昏迷三个月,再加上失血太多,很多机能受到了损伤,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已不能行动。
衡观突然发问:“屈同尘没有回无极门吗?”
“没有。”
“他一直待在须辞台?”
“是的。”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来着,裴展这才想起来屈兄跟自己回须辞台是因为他发现羊脂玉簪上有毒,但因为仙尊的事情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