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后悔吧?”
从民政局出来,江入年还像做梦一样,不停追问周听澜。
战略规划演都不眨的江少将,如今捧着新鲜出炉的红本本,整个人却像走在云雾里,好像一切都很不真实。
周听澜耐住性子,第二十三次回答他:“不会。”
江入年抓了抓头,眼神呆呆地喃喃自语道:“怎么突然就松口了呢?”
周听澜却将一切都收入耳中。
是啊,怎么突然就松口了呢?
也许是和死神搏命的这一场手术让她意识到意外永远比想象中来的更快,意识到韶华易逝,人生有多么容易留下遗憾。
这么多年,江入年懂她,陪着她,她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深深沦陷了,却碍于恐惧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
可是看着如此脆弱的生命,她突然就不想再等了。
再相信一次。
周听澜劝着自己。
他那么好,不要留下毕生难以忘及的遗憾。
看着江入年呆住的样子,周听澜抿唇一笑。
“走,赶紧回江家,让爷爷看看我们的结婚证。”
“好!”
江入年如梦初醒,一把抱住周听澜就在原地转起圈圈。
周听澜红了脸,也忍不住笑道:“你干什么!”
“哈哈哈哈,你是我老婆了,你终于变成我老婆了!”
身经百战的江少将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抱住周听澜不撒手,周听澜笑的喘不过来气,一个劲让他放她下来。
两个人男帅女美,一个穿着军装,一个穿着白大褂,惹得路过众人纷纷侧目,投来祝福的眼神。
早就得到消息的江母喜上眉梢,一叠声地让两个人进去,还要装作在江老爷子面前无事生,忍得嘴角都开始抽搐。
趁着周听澜去给江老爷子倒水,老爷子一把抓住江入年的手,老脸笑成一朵菊花。
“扯证啦?”
江入年心头一震:“爷爷,你……”
“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你的米都多,想骗你爷爷,还嫩着呢!”
江老爷子昂起头轻哼一声,拍了拍江入年的手。
“好好对听澜,那是个好姑娘,嫁给你这个三不五时不着家的当兵的是委屈人家了。”
江入年重重点头:“是,下官听令!”
江老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家里一时间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周听澜莫名其妙端着水从厨房出来,也被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笑声感染,轻轻笑了出来,如玉面容更加动人心魄。
江入年和她遥遥相望,只觉得从此就是往后余生。
周听澜陪着老爷子吃了顿饭,老爷子今天十分高兴,还开了一瓶珍藏了许久的茅台。
江老爷子不胜酒力,早早睡了,周听澜还有晚班,江入年让警卫员开车送她去医院。
到了医院查完房,周听澜带着无边眼镜在病房看病历,就像无数个坚守在医院的夜晚一样。
她扭了扭酸痛的脖颈,起身去一趟卫生间,却没想到迎来了一个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
救护车的担架上抬下来一个出乎意料的女人,她抓住男人的手一路痛苦地哀嚎着,被送进手术室。
“病人要生产了,请让一让,请让一让!”
那女人扭曲的面容一闪而过,虽然肉眼可见地苍老了很多,可熟悉的脸却让周听澜心头一惊。
那是……周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