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虽冷落,却不破旧。
扶楹并无窥探之意,但莫名想起了静疏方丈那话,心头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走上前,立在阶梯下。瞧了瞧,并非发现有何特殊的地方。
不知何时,诵读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扶楹转身,本想离去,不成想,竟撞到了人。
入眼,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玄色衣角落入视线,扶楹才发现,竟是裴行砚。
男人眉目疏淡,瞳孔深邃平静,仍只手撑在少女腰间,垂眸望她,神情自然,“怎么?”
不可避免,少女耳尖染上绯色,杏眼清浅,汪着一潭秋水。
扶楹鼓了鼓颊。
他竟还问怎么了?若不是他走路无声,她又怎会吓一大跳。
她有些生气,这人是真不知晓,还是装不知晓?
这般想着,扶楹伸手,拍在男人手背,微微用力。
裴行砚低眸,默不作声地望她,好脾气地任少女轻拍,纵容,却又极慵懒淡漠。
少女力气不大,但因皮肤白皙,手心红了。虽是有些痛,但扶楹未放在心上,猛然仰面,与男人鼻尖相碰。
扶楹怔愣了下。
他是何时凑近的?
男人俯身,眉头微皱。
日光粲艳,落在裴行砚身上。
许是暖光中和了男人的冷情,扶楹觉着,裴行砚现在甚是……
想了一番,扶楹却未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微痒的触感落在手心,少女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男人却微用力,未让她挣脱开。
莫名其妙,扶楹脑子突然浮现出两个字。
——温顺。
公子清冷如月,明明应是不染俗世的,可现在,却心甘情愿俯下身,为她吹发红的手掌。
扶楹愈发不自在了,慌乱开口,“不,不疼……”了了,少女乖软嘟囔一句,“我没有过多用力的。”
男人身子颀长,嗓音淡漠,“你手心红了。”
知晓你没用力,可你手心红了。
扶楹竟读懂了裴行砚的话外意。
少女侧身偏过头,错开了与男人相接的视线。
不知怎么应他,少女紧张了瞬,目光落在了男人眼角。
以往,她未曾发现,裴行砚的眼尾竟有一颗小痣。
扶楹觉着吃惊,伸手指了指。
裴行砚眉头稍动,好整以暇望她,“怎么?”
少女开口,“有颗痣。”
裴行砚“嗯”了一声,“喜欢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