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砚神情很淡,应了一声。
但裴行砚未急着进去。
他先在檐下拍打冰冷的水滴,见衣袖被打湿了,眉眼依旧不动。
小厮见公子进去了,便在车前坐好,扬声交代一句,便稳稳驾车。
路湿滑,小厮自然比寻常时候更加上心。
抽空看了眼天气,心里暗道:
今个的天气是真不好。
雨越下越大,一点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少女端正坐在右侧,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裙。
方才被裴行砚一路抱着,只打湿了裙摆,但腰间微烫的触感还在,让扶楹有些不自在。
这一路上,扶楹想得太多,脑子昏昏沉沉的。
但方才的事情,她心里想清楚了一些。
也隐隐约约知道了裴行砚生气的点。
扶楹轻声叹了口气。
悄悄抬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男人。
进了马车之后,裴行砚并无动作。
好像,除了那句愠怒到极点的,“那你觉得,我方才是扰到你们了。”便再无其他。
裴行砚眸子很淡,玄衣着身,衬得眉眼冷硬。
冷然泻出眼尾,也不去理她。
扶楹:“……”
不知道为什么,扶楹觉得,裴行砚有些幼稚。
少女鼓了鼓脸颊,嗓音轻软,有同他和好的意味。
她小声问他,“你现在……是还在生气吗?”
裴行砚不语,掀眸,冷淡地瞥了少女一眼。
扶楹一时语塞。
虽然,这事算起来,裴行简才是罪魁祸首。那人不仅把她拉到角落,竟还想强迫她。
这样想着,扶楹就更加觉得恼火。
可是她总不能现在折返回去,把人打一顿吧。
扶楹知晓,今天这事裴行砚是最无辜的。
可是,裴行砚明知她与裴行简并无干系,却还是无端生气。
甚至,还说出那样的话。
她又不是他的私有物。
少女暗戳戳地想着,但最后,扶楹还是叹了口气,蹙着眉,往裴行砚那边坐近了些。
少女玉白的手指扯了扯男人黑色衣袖,嗓音温软,跟哄小孩子似的,嗓音拉得长长的。
“别生气了……”
裴行砚慵懒地靠在墙壁
扶楹性子虽软,但平日里,情绪总是平和。
此刻,少女却扯着男人衣袖,软着嗓音哄他,语调黏黏糊糊的。
对他说,让他别生气了。
裴行砚指尖顿了顿,眉梢微动,眸子却还是冷的。
他淡淡瞥了眼少女,虽是察觉到了她的示好,却坏心思地不肯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