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黎未说,“看着就喜庆。”
“哈哈哈,可不,要是有辣椒和西红柿就好了。”
他对辣椒的爱好是源自于夏天吃麻辣小龙虾,吮手指当真是快乐。对西红柿那是顶顶的热爱,他爱西红柿一家门、爱它衍生出来的一切。
因为现在弄不到,才穿来几天功夫就成了执念。
黎未默默记下了这两个名字,找人多打听打听,容瑾读书比他多多了,肯定是书里面看到的。
两个人靠在灶台上吃完了炖燕窝,口腔里满满的甜蜜,就和初春从窗外吹进来的风一样,萦绕在二人周围,带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甜蜜花香。
卤水在炉子上咕嘟咕嘟冒泡泡,不甘示弱地提醒着自己的存在,容瑾接过黎未手上的汤盅放到水盆里去,他用葫芦瓢舀了一点水洗洗手,上手去拿手巾时手巾已经递到了跟前,他笑了起来,黎未很喜欢递东西,像是个可爱的哆唻a梦,需要什么就送上来什么。
“谢谢。”
容瑾擦干净手之后拿起小汤匙舀了一点卤水到小碟子里,递给黎未尝尝,“尝一尝,是不是和你爹做的一样了。”
黎未睁着好奇的眼睛,他接过了小碟子的时候其实有点不好意思,他小声说,“其实,之前的那锅卤水,我就觉得没有差别。”
他羞赧地抠抠脸,身为东洲府厨艺大家的小哥儿,自己却分辨不出区别来,“我是不是显得没有用啊,”
“怎么这么说啊,人各有专长,你经营酒楼做得很好,做菜交给我就是了。你爹娘生你出来又不是让你有用的,是让你生活快乐的。”
“经营酒楼我也做不好。”
黎未憋了很久了,现在终于说了出来,他垂眸看着酱色的卤汤,面对困局、面对得味楼的颓势,他有时候会在心里面无力地大叫,晚上会睡不着,可又希望夜晚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这样就不用面对白天的烦恼。
“不要妄自菲薄,你做得很好,黎家和得味楼全靠你撑着,它们没有散、没有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很多人走了。”
“这就是老天爷在帮你筛选无用和有用之人,那些人走了,日后自有后悔。”
一直绷紧在心里面的大石头好像松脱了不少,黎未说:“谢谢,和你说完之后我感觉好多了。”
他抿了下卤汤,咦了下。
“好像是有不同,这个尝起来汤水好像口感更加丝滑。”
“哈哈,还说自己尝不出,这不就尝出来了,我在里面加了豆豉和酒酿,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味道会有细微的差别,你爹那个笔记我都快翻烂,却找不到蛛丝马迹,还是张师傅做鱼杂锅给了我灵感,他为了去腥在里面加了黑豆豉,我忽然就想到了老汤里那个咸的细微不同是什么了,放酒酿也纯属是巧合,早晨刘妈妈用酒酿发面做包子我看到了。”
谈到吃的,容瑾话就很多,眼睛很亮,他破解了一个秘方仿佛学子攻克了一道难题,非常有成就感。
看着这样的容瑾,黎未忽然就知道了怎么给这朵蒲公英施肥养根了。
“吴老板定的那个宴席,我和白塘、袁叔商量过了,定下八凉八热两汤两甜品两主食,合计二十二道菜,卤水拼盘就是其一,要让外人知道,我们的老汤一如既往的好,拼盘用鹅掌、鹅肝、鹅翅等来做。”
“这些你们定,定好了菜单与我说,就立刻送去吴府请吴老板过目。”
事情是一件一件做的,但不是做完一件才去做另外一件的,那样工作效率太低了,这两日捉摸着小吃摊的事情容瑾也没忘了拟菜单,吴老板是贵客,他的那桌宴席说不定就是他们的翻身仗。
正说着话呢,刘老虎也就是小二刘子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气喘吁吁地说:“郎君,少爷,外面豆腐快卖完了,周大厨让后厨快点准备豆腐送出去。”
黎未和容缙面面相觑。
他们准备了二百多块豆腐,这么快卖完了
鱼杂锅
后厨的时候黎未放手给容瑾做主,他不仅是嘴巴上说说,更是实际行动上支持,此刻他就看向了容瑾。
容瑾是在店里做主习惯的,以前他和朋友合作开店,后厨就是他的一言堂,他发号施令惯了,在黎未有意无意地放任下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过度就全权接手了得味楼的厨房。
当然,得味楼后厨的话语权这么容易让他拿到,也和现在得味楼的情况有关。
容瑾点了两个人立刻开始切豆腐,他说,“看来生意不错,刘子,其它卖的如何”
被点到名的二人暗暗看了看东家,发现东家没有反对,他们没有二话地开始切豆腐。计算过了,一板豆腐能够切出二百零二片豆腐,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今个儿从豆腐坊进了两板豆腐做预备的,感觉有点不够,容瑾又让跑腿的小厮去豆腐坊定豆腐。
刘子没有任何停顿,很显然提前做好了功课来的,“回郎君,回东家,豆腐卖得极好,连带着鱼杂锅也开始卖动了,一锅已经见底,第二锅快要炖煮好了。石头饼卖的一般,客人反应太硬了,他们牙口不好,想吃软乎的。咱的摊子旁边来了个卖烧饼的,吃鱼杂锅的会去那边买两张饼子,我听客人说有饭就更好了。”
容瑾挑挑眉,“说得很有条理啊。”
刘子嘿嘿笑着,讨喜地说,“郎君,我在前楼做小二的,观察客人们的喜好习惯了。”
他眉头稍微皱了皱,一脸的欲言又止。
容瑾不动声色地用胳臂肘碰了碰黎未,黎未用眼角余光疑惑地看向容瑾,看到容瑾鼓励的神色,他恍然大悟,立刻笑着看向刘子,“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