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黎叔……”黎未脱口而出。
“家里不能没个主事的,后方不能乱。”
幽幽烛火下,狼狈的黎未看向容瑾,在对方安抚的笑容渐渐找回了自己平稳的心态。
他点头,“有任何不适你跟我说。”
“好,我绝对不逞强。”
黎未让黎叔好好看家后,就当带着容瑾上了马车,在马车上,黎未介绍了这锅老汤的由来,“娘亲怀我的时候害喜严重,什么都吃不下,爹爹想方设法给娘亲做好吃的,最后就研究出了这锅卤汤,我多大,这锅汤就有多久了。爹爹用来卤制各种肉类、蔬菜还有海鲜,曾经对我说过,要养好一锅老汤不是往里面放的食材有多贵重,也不能够杂,而是平等地对待每一样食材,他说能把寻常菜做成美味更难得。”
“你爹说得对,他的招牌菜水晶酿豆腐就没有用任何鲍参翅肚,照样让食客惦念。”
说话间得味楼到了。
大齐正处在四海升平的向上阶段,除了一些边境偏远或者贫瘠之地有宵禁外,膏腴之地夜晚是畅通无阻的,湖边一些勾栏瓦子彻夜点灯,歌舞笑闹声直到天明。
夜晚行人几乎没有,速度比白天快了不少。
得味楼后门的门坎卸下,马车径直走了进去。
黎未收拾了下自己,他朝着容瑾笑了笑,“我现在是黎家的当家人,更加不能乱。”
有些走神的容瑾愣住,随即笑了起来,“当家的,加油。”
“加油”
“你说了老汤的事儿,我说说加油的典故,就是有个地方的父母官重视科举,自掏腰包给熬夜看书的学生加灯油,加灯油的更夫会说一句大人给你加灯油了,久而久之勉励他人就说是加油。”
“原来如此。”黎未好奇追问,“什么地方的”
“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黎未没有继续追问,他提着衣袍下摆弯腰从车厢内走了出去,有了容瑾的宽慰,他的心态的确好了不少。
外面火把燃起,他下意识闭了闭眼睛,适应了光亮后他看到了一张张忐忑的、紧张的、期待的脸。
得味楼发生了大事,他们六神无主,需要一个主事的人,现在他不能够慌、不能乱,因为他表现出慌乱那就失了人心。
“加油。”
身后的人小声地鼓励着。
黎未莞尔,扶着春夏的手走下了马车。
掌柜的迎了过来,细细地说了经过。
得味楼有巡夜的人,检查各处有无明火、门栓是否上牢,特别是厨房灶膛里的火是否压灭,巡夜的人就听到了异响,他走进厨房一看,地窖的门竟然掀开了,冷幽幽的空气刺激得他浑身发毛。
巡夜的不敢有丝毫耽误,连忙举着油灯查看,发现存在地窖的老汤竟然开着盖,空气中有臭咸鱼的味道。
“少爷,巡夜的就是他。”
容瑾看到一张熟脸,是白日在前楼见到过的小二刘子。
刘子走上前说,“少爷,我只是听到了响动,我没看到人。”
黎未点点头,又看向了掌柜的,“袁叔,留宿的都有谁”
掌柜袁叔经验老道,他住的也离得味楼近,得到消息后从家中赶来就稳住了局面,让一排站着的六个人尽数给黎未看,包括了巡夜的小二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