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不语,只静静听着她说。
“长安城中,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家世好的、有才情的、身段出众的、样貌出挑的简直是一抓一大把,你以为太子哥哥对你真的是喜欢吗?”
“他只不过是贪图一时的鲜而已,毕竟向你这般出身的人在长安城可太多了,你又凭什么认为你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个?!”
姜凝见秦蓁这般不依不饶,不由有些气笑了,她见秦蓁挡住了她的路,当下便问了句,“说完了吗?”
秦蓁瞪着她,见她这态度不由更恼了,“你!”
姜凝却实在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当即便绕开了她,朝前走了去,他才走了没几步,便听秦蓁在她身后道:“我如今是好心提醒你,让你尽快认清现实,若你执迷不悟,坚持如此,早晚会后悔的……”
姜凝微微顿了顿身,却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了。
秦蓁看着那个背影,心头还有些堵,她踢开了眼前挡路的石块,实在是有些不明白,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侍妾,到底在狂什么!
姜凝才走了没几步,一抬眼便瞧见了匆匆向她跑来的静和公主。
静和公主今日穿着一身荷粉襦裙,显得有几分娇俏,她跑到了姜凝身边,气息还有些不匀,“阿凝姐姐……母……母后找你何事,她没为难你吧!”
姜凝随口说了句,“皇后娘娘不过是问一些寻常之事,你看我不还是好好的!”
静和公主听着这话,当即便松了一口气,“我就说,母后是通情达理之人,她若见了你,定然也会喜欢你!”
静和公主的眼底尽是烂漫和对皇后全心全意的信任,姜凝微微一笑,“如今见我无事,可是放心了?!”
两人并肩而行,却见静和公主忽而有些神秘兮兮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再过五日,便是一年一次的花灯节,我一个人待在宫里着实有些无,阿凝姐姐你陪我出去玩好不好?”
姜凝神色却有些为难,“这怕是有些不妥……”
静和公主在旁轻晃着她的胳膊,“整日闷在屋子里也是无,今日阿凝姐姐正好进了宫,我等会儿便去求母后,母后定会恩准,阿凝姐姐便随我去吧!”
姜凝想了想前世的事,到底还是没拗过静和公主,点头应了声“好”。
自从打江州回来后,姜凝便再也没瞧见过萧钰,她倒也不急不忙,只静静的在扶玉苑中做着自己的事,练字、看书、养花、女红……日子过得倒也惬意自在。
时光眨眼便过,很快便到了花灯节。
扶玉苑内,姜凝正坐在铜镜前梳着妆,柳絮给姜凝挽了一个寻常的式,正要将那白玉簪簪在姜凝间,谁知却忽然被姜凝给拦了住,“今日换一只。”
柳絮心头虽疑惑,却也没有多问,旋即便拿起了一只红宝石的珠钗来,“这只可好?”
姜凝瞧着铜镜中的那只簪,应了一声。
柳絮却开始在一旁絮絮道:“姑娘就该多佩戴一些艳丽的颜色,女儿家嘛,整日都一个颜色,未免也太素净了些……”
姜凝瞧着铜镜中的柳絮,弯起了唇角,“好。”
所谓花灯节,便是以赏灯为由,饮酒赋诗,吟诗作对,届时长安城中的东西坊市彻夜不休,整个长安城都分外的明亮,恍若白昼。
静和公主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常服,乌垂于腰际,挽着一个寻常的饰,披着一件素色的斗篷,低调又不张扬。
而姜凝却恰恰相反,平日里都喜着素色的姜凝,今日却穿了一件极为艳丽的绯色襦裙,上簪着一只红宝石珠钗,再加之那雪白的斗篷,欺霜赛雪的肌肤,红白相映,一时让静和公主都看花了眼。
姜凝到时,静和公主已经等在一株古树下了,那株古树即便到了冬日里都还是苍翠欲滴,上面挂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花灯,让人忍不住驻足停留。
静和公主十分热络的挽上了姜凝的手,“果然这身绯色的衣裙才最配阿凝姐姐!”她的面上有几分得意,像是变戏法般的从衣袖间取出了一个小木匣子,“今日是阿凝姐姐的生辰,送给阿凝姐姐!”
姜凝趁势打开了那个雕花小木匣,里面是一只红玉点翠簪,那只簪雕做了桃花状,上面还坠着两颗红珠,样式十分别致。
那红玉在各色花灯的映照下,更显明亮,熠熠生光,姜凝一时有些动容,“谢谢你,静和。”
她从未对她说过她的生辰,可她却还这么精心准备,可她却什么都没有为她做。
静和公主向来听不得夸奖,如今见姜凝这么喜欢,心头不由有些得意洋洋,忽而叹了句,“只是可惜,我明明想请皇兄来的,皇兄却说公务太多,直接便给挡回来了。”静和公主瞥了瞥嘴,“皇兄这几日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找都找不到他的人……”
姜凝含着笑,宽慰她,“殿下日理万机,朝中大事小情皆要费神处理,忙一些也是应该的。”
静和公主又道:“罢了,不说皇兄了,改日我定要皇兄去向阿凝姐姐赔罪,这里有这么多好看的花灯,我们去看看……”
姜凝应了一声,便随着静和公主扎进了人堆里。街市两侧摊铺林立,除了花灯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和吃食,面具、泥人、糖人、枣糕……简直是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再加之有街头卖艺的伶人在敲锣打鼓,便更多了几分热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