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睡到日晒三竿也无人敢喊她,悠闲是悠闲,舒服也舒服,但心里总是想着纪如笺,也不快慰。
淮月和海云自小相依为命,一见着俩小孩,就有些忆起当年之事。
黑皮小子觉察到有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淮月。
她刚睡醒,只简单洗漱了一下,额角的丝有些弄湿了,面庞红绯绯的,清丽的好似一株晨雾中的新莲。
‘吧嗒’一声,淮月低头看了看那个跌落的梨子,又抬头看向张大着嘴的少年郎,样子着实很滑稽。
见淮月对着自己笑了起来,黑皮小子‘噌’的一下就热了起来,像火盆里的炭块似的,又黑,又红。
“你叫什么?”淮月问。
“泉阳。”他赶紧说,也不知道自己作甚要这么紧张。
“她呢?”“妞妞。”
他明明是个嘴皮子很利落的,可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舌头就跟打了结似的,简简单单几句话,说得是磕磕绊绊,结结巴巴,听得他自己都蒙。
淮月还以为他本就有口吃,也不好多问,艰难的听完了,顺了顺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是庄子上的人不安生,这欺下瞒上的事情,怕是不只这一桩。
于是自嘲道:“原是我懒惫了些,难免叫人生出多种心思来。”
淮月起身就要寻海云去定个主意,走了几步,又吩咐了初娘一句。
“去买两身衣裳,让他们俩洗漱洗漱,再留他们一顿饭。”
初娘让兄妹俩等着,去账上支了银子,往最近的那家成衣铺子去了。
淮月与海云在房里谈了一盏茶的功夫,姐弟俩一齐出来的时候,泉阳和妞妞还是她离开时的站姿,连眼睛看的方向都没变过。
海云瞧着泉阳眼珠子都快黏在淮月身上了,不满的说:“哪来的傻小子,眼珠子还要不要?!”
淮月难得听他放狠话,好笑的瞧了他一眼,笑道:“不就是方才说那个小兄弟吗。”
“我不小了!”泉阳高声道。
海云皱眉瞧他,道:“你几岁?”说起来,两人竟同岁。
泉阳悄声的自语,“岁数是不打紧的。”
他目光灼灼,惧色全无,很难从个乡下小子身上瞧出这种光彩来。
淮月只作两个弟弟斗嘴,并不在意,只是疑惑道:“初娘还没回来吗?”
泉阳摇了摇头,淮月有些担心,道:“我寻寻去。”
“我去。”泉阳上前几步,海云斜他,他便很有眼色的止了步。
淮月道:“就是街尾的成衣铺子。”泉阳闻言飞跑出去。
淮月又朝妞妞招招手,道:“想吃点什么?馄饨好不好?”
妞妞只是点头,也不说话。
一碗馄饨还未做好,泉阳就跑了回来,道:“那家掌柜说没见到人呀。”
“不会吧。”海云和淮月对视了一眼,心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