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已经有人在喊他了,李令俞也只是说了句:“告辞了,师兄若是喜欢画,可以来我家里看,这段时日孔章正好教我经学。”
何元之十分意动,高兴地和她告别。
等她收好东西,几个小的晒蔫了,小柳氏和周氏正在整理东西,李姝和李毓一人扶着一个。
进城门后,小萝卜头们又开心了,路过小市,李令俞带着几个进去扫荡了一通,小柳氏和周氏买了各色的布,给几个小孩做衣服。李令俞让她们挑件饰,不见得多名贵,尽管是银的,但是两个女人还是高兴。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好时候。
天快黑了,一行人才回去,方氏已经回来了,大概是被她撞见了恋情,有点惶恐,明明在院子里等她们,但见她回来扭头就进了屋子。
第二天一早,他换了身靛蓝的窄袖圆领袍,像个利落的小郎君一样,背着那天的画和写生的作品,去拜访那位太子少傅。
延年里因为临近西掖门,这里住的全是权贵,高门大户。
他敲了门,管家见他年纪小,背着东西,问:“你是不是就是我家郎主说的客人?”
李令俞一听,嘿,还挺有素质的。
进了院子,整个院子造景古拙质朴,定是出自名家之手。
待她进了前院,才知道吕匡渊不在家,给家仆嘱咐,她来了后务必请等等他。陪她的是家中的长子,名唤吕夷繁,生的和吕匡渊不太像,但很文雅。
“你就是父亲说的那位小友吧?”
李令俞还礼:”不敢当,只是偶然相识先生,今日来给先生送画。”
吕夷繁笑说:“父亲痴爱书画,想必你丹青技艺过人。”
李令俞被夸的汗颜,对方一旦太礼貌,她就会尴尬,这毛病真是改不了了。
吕匡渊书房外的会客厅里挂了一副《廊桥山水》,她看了很久,她是中国文化传统里长大的,始终觉得传统国画技艺是最见功底。
不多会儿,听见外面有人进来,吕匡渊后面还跟着一位年龄略比他小的中年男子。
吕匡渊见她来了,惊喜说:“小友终于来了?”
李令俞忙行礼,道:“小子李令俞,表字幼文。不敢受先生如此抬爱。”
吕匡渊忙问:“画可带来了?”
李令俞将画筒递给他,吕夷繁也说:“那我今日也见识见识这位小友的技艺。”
吕匡渊身后的那男子笑吕匡渊:“养仲爱画成痴,今日又收到什么画了?”
吕匡渊打开画筒,取出那副铅写,但除了那副铅写,还有一副已经勾线的写,像钢写一样。
因为视角关系,看画的人,也能感觉如临街角一样。
那人叹了声:“妙啊。”
吕夷繁也说:“怪不得父亲心心念念此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