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得吃饱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愁。”
她将做派尽数丢掉,嘴里干涩的窝头喷了出来,叫一旁和孙思雨侃的正酣的毛小玉急的叫了出来:
“别浪费吃食!这吃食来的可不容易啊!”
三人相互调笑,毛小玉孙思雨不认生,逗的顾翰枂脸通红,远处的沈七与胡长田也斗完了气,冲着原木走了过来。
白祎柔看向顾翰枂,心知她悟开了,想通了。
这铁血营,人人论的上大志向,却也得落了地,吃饱了饭。
吃饱了,愁也就来的慢些了。
等着吃喝完,铁血营中又按着往日的安排,该拉练的拉练,该放哨的放哨。
白祎柔本该休息片刻,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合不上眼了。
这祁江一封书信说了关城县内小太监一事,惹得清流直接拉出了顾翰枂来铁血营。
这几件事看似关联不深,但论夏军动机,为何偏偏要赶着‘满王’来铁血营的时间上,干偷袭的勾当?
这魏万青头上的人,这几下倒是显出了些影子。
白祎柔翻身而起,她得去关城县一趟,祁江送了地舆图,夏军却没打胜仗,魏万青定要问责于他。
她得同祁江商议一番,满王一来,铁血营又获小捷,也就是在点醒朝堂上,‘满王’本人并无通敌之嫌疑。
洗清了嫌疑,那对着干的轩王自然要不满意。
若是关城县与铁血营立地之根本关联上了储位,她必须得去提醒祁江做些准备。
祁江在城楼上站了许久,等着晌午阳光打在了头顶,晃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庞志给他搬了张凳子:
“祁知县,坐下等吧。”
他知晓祁江在等谁。
祁江不肯坐,仍旧远眺城外,他并非不信白祎柔。
但他惊,他怕。
怕的铁血营没有归路,怕关城县又落得上一世那样的结局。
西北寒风吹得他瑟缩,白皙的脸上染上了红晕,王秉彦都蹲回了城楼中,那风实在不是一般人受的住的。
“祁江!别先把自己的身体垮了!”庞志忍无可忍,将他拽到椅子上。
王秉彦从背后窜出来,不知从哪儿抱来一床被子,捂住了凳子上的祁江。
凳子上的人不光脸颊冻的通红,连带着眼下积了种种的淤色。两人知晓,这人连着几夜都没睡好觉了。
“祁知县,别将自己熬坏了呀。”
王县丞抓住被角,不让祁江站起来,庞志也按着他的肩膀:
“不想回去等,那也别冻坏了。”
祁江挣扎不来,才勉强坐在椅子上。
“余福……有没有写了些什么?”
他被冻得瑟缩,声音也打上了颤,虽说那满王一来,他多少猜到了些什么,可手中没有实据,以他的位置,根本揪不到上面去。
王秉彦将手揣进袖子中,塞得结实些,风好钻不进去:“祁知县,余福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写。”
倒是不让祁江感到意外,那公公既然能接下此差事,本就是个嘴严的。
更何况说到底,还是他就是个七品小芝麻官,手中根本没什么实权,那公公自知他不是个合格的靠山,有些话,自然是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