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面色不太好:“如梦是我的未婚妻,比你要更亲近。应该是我照顾她才对。再说,她又不是孩子,用不着你帮她拿主意。”
气氛凝滞,齐争鸣寸步不让:“你们成亲之后怎么过我都不管,但现在不行!”
柳纭娘缓步上前,揪住他的袖子:“张老爷说得对,如梦不是孩子,知道某些事的后果。用不着你来提醒。”她意有所指:“人家是未婚夫妻,下个月就是一家人。你一个外人,就别在这里讨人嫌了。”
说话间,手上加重,将人拽着退了两步。
齐争鸣瞪她一眼。
柳纭娘丝毫不惧,冷笑道:“你想帮忙,也得人家领情啊!”
与此同时,张老爷也将程如梦挡在了身后:“齐兄,如梦再是你的亲戚,有些事情你也不宜插手。”
齐争鸣看不到程如梦的脸,只看得到她的头顶。他胸腔里满是愤怒:“如梦,你跟我回去。”
程如梦没有动,声音低如蚊呐:“我跟良郎早就约好了的,都这个时辰了……”
总之,她就是不走。
齐争鸣满腔愤怒,沉声道:“你可知道后果?”
如果她留下过夜,今日之后,两人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说实话,程如梦不想这么快与他撇清关系。她有些踌躇,还未开口。张老爷似乎看出来了她的想法,道:“我已经定下了三日的饭菜和房费,这里和城里不同,小嫂子已经说了,银子付出,概不退费。如梦,你若担忧,我保证不欺负你。”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程如梦若是执意要走,也太不给未婚夫脸面。
对于齐争鸣来说,这种时候撕破脸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他都已经这般直白,程如梦却还是不走,气得手抖,当即拂袖而去。
“你不后悔就行。”
看着他头也不回,程如梦有些心慌。张老爷握住了她的手:“我是你的未婚夫,日后是你夫君。你要学会依靠我。”
闻言,程如梦心里稍稍安定下来。对啊,日后她是张家妇,压根不用管齐争鸣的想法。
走出小院,夫妻俩上了马车,出村这一路,齐争鸣一直盯着帘子缝隙间。
柳纭娘也看了几眼,始终没看见有人追出,笑着道:“夫君,看来如梦是铁了心要嫁给张老爷了。”
“你闭嘴!”齐争鸣满腔愤怒,终于找着了泄口:“你少多事,人家嫁不嫁人,跟你有何关系?如梦日后若是过不好,人又在张府,咱们想帮也帮不上忙……”
“她嫁人本来与我无关,可你要把人接回府,身份不明不白的,我肯定不答应。”柳纭娘轻哼一声:“我看如梦挺乐意的,刚才还答应请我喝谢媒酒呢。”
齐争鸣:“……”
他心里烦躁,狠狠踹了一脚小几,将桌上的茶壶茶杯全都踹翻在地。
柳纭娘皱起眉来:“不想来接,我又没有逼你一定要来。你冲我什么脾气?”她抬手就去推:“看了你这张臭脸就烦,给我滚下去。”
猝不及防之下,齐争鸣被她推得一个踉跄,险些从马车里摔了下去。
他也恼了,大喊:“停下!”
马车应声而停,他直接跳了下去:“我看了你也烦,自己回去吧!”
今日柳纭娘先来,后来齐争鸣赶过来,所以回去时,一前一后两架马车。柳纭娘走了几步,现身后的马车没有跟上来,而是停在了路旁的小院子外。
这一片的小院子都在接待城里来赏景的客人,看这架势,齐争鸣应该是想留下。
柳纭娘岂能让他坏了程如梦的好事?
当即也叫停了马车进了小院,总之,和他耗上了。
齐争鸣本就打算找机会去约见张老爷,就算彻夜不醉不归,也不能让他二人成就好事。结果一回头,看到妻子也要留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看了我就烦吗?”
“是啊。”柳纭娘振振有词:“可也不妨碍我留下来小住啊!”
齐争鸣:“……”
他顺势留下,就是不想眼睁睁看着程如梦和别的男人亲密。多年感情,他不愿就此断绝关系。
两人同住,齐争鸣只觉诸多不便,院子里转悠了两圈,道:“我想去找张兄喝酒。”
柳纭娘伸手把人拽住:“你眼是瞎的吗?今天是人家的大好日子,你跑去喝什么酒?”
他板着脸:“男女还未成亲,过夜始终是女子吃亏。如梦护了和辰多年,对咱们家有恩……”
“都是借口!”柳纭娘满脸嘲讽:“我看你把当我瞎子了。之前我就看出来你对程如梦心思不纯,如今还想坏人好事,齐争鸣,你对得起我?”
齐争鸣自然是不承认的:“你想到哪去了?”
“没有动心最好,但我不信。”柳纭娘看了看天色:“你想让我相信也简单,今夜你老实在此过夜。哪儿也不去!”
齐争鸣负手进了屋中。
说到底,他不敢和妻子撕破脸。
柳纭娘搬了把软榻躺在屋檐下,一整个晚上,齐争鸣出来好几次。就算在房里,也偶有动静传出。他根本就睡不着。
翌日早上,柳纭娘来了兴致,拉着他过去找程如梦二人用早膳,理由也找得好:“那厨娘的手艺挺不错。”
齐争鸣忐忑了一夜,也想知道程如梦到底有没有恪守妇道,半推半就着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