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奇带来的不是银票，而是图纸：“林公公，老奴比较直，有什么事儿，也就直接跟你说了，不绕弯子……”
“嗯。”
“老奴听说，造办局刘立心其人有很多鬼点子，过去都没人当回事儿，还是凌公公支持，结果才搞出新武器。”
“我支持一切创新。”
“老奴也有想法，只是跟武器没关系……”曹子奇马上展开图纸讲了起来。
这个时代物质技术落后，生活上诸多不便，林飞已经深有感受。
比如皇宫日常用水，来自都城附近的清泉山。
因为没有管线引水，只能通过牛车运送，有一个城门专走运水车。
每天蒙蒙放亮，水车会把水运到宫里，然后分派各处，全部过程需要人力。
说起来，宫里倒是有很多水井，但因为水质不好，所以不做饮用，而是提供生活使用，比如洗涮，又比如防火。
曹子奇的想法是，在皇宫建设一个大型储水槽，牛车把水运来之后集中里面。
在水槽旁边修建高塔，上面有小型的蓄水池，然后把水槽的水源源不断导入。
同时修建诸多管线，把各个宫殿和高塔连接一起，在管线终端处，再安装可以控制水流的活门。
水塔因为高，所以水从管线下去，会有很大的压强。
这样一来，各个宫殿只要打开活门，就有水可以用了。
唯一的问题是如何把水导入水塔。
曹子奇设计了传送系统，用人力推送一个巨大的转盘，可以产生吸力完成这种传送。
林飞脱口而出：“自来水供水系统。”
曹子奇急忙问：“林公公也有这种想法？”
“这个主意不错。”林飞很奇怪：“怎么不早点实行？”
曹子奇的设计，跟后世的市政自来水系统，工作原理完全一样。
但这个时代的材料技术完全不支持。
因为需要铺设大面积管网，所以需要一种能大量生产、耐磨耐腐蚀的材料。
这种材料还必须便宜，否则建设成本太高。
而且，管网不可能一次成型，而是生产诸多部件拼接一起，这样一来，这种材料必须能进行精细加工。
常用的陶瓷、铸铁、木材等等完全不合适。
直到曹子奇得知，刘立心生产出精钢，这个设计才见到曙光。
比起材料问题，更致命的是传统观念。
整个宫廷的建筑布局，经过严格的风水设计
修建水塔和铺设管网，必然会破坏风水布局，搞不好会让天颜震怒。
曹子奇没有足够资金，更没有足够的胆子，这才来找林飞商议。
林飞闻言很是感慨。
这片土地永远不乏极为聪慧之人，可以做出某种远时代的设计。
然而，因为各种客观条件的束缚，比如传统观念，他们的奇思妙想最终泯然。
“我批一笔经费，你放手去干。”林飞告诉曹子奇：“出了任何问题就说我要这么做的。”
曹子奇一躬到地：“多谢林公公。”
林飞刚打走曹子奇。
副侍太监王一忠来了：“常贵妃请林公公过去喝茶。”
林飞这会儿反正没事儿，索性去跟常贵妃玩一会儿。
本来以为，常贵妃会不着寸缕，只穿袜子，跪在地上，等着自己来。
却没想到常贵妃衣冠完好，坐在桌前正在啜泣。
“怎么了？”
常贵妃一脸泪痕：“我家中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