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一颗心顿时放下,气又不打一处来,手腕如游蛇一般,甩开顾弦之。
然后上前将小朗逸一把抱住,脸朝下往膝盖上一搁,朝着他小屁股,“啪”的就是一巴掌。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许到处乱跑,让你不听!”
冬天衣服厚,这一巴掌扬得高,落得轻,小朗逸装模作样地“啊”了一声,委屈地瘪瘪嘴。
“你就会欺负我年纪小,呜呜,好疼啊。”
温酒凶巴巴地喝问:“下次还敢乱跑不?”
小朗逸努力抬起脸,朝着顾长晏求救:“叔叔救我!”
温酒这才看到,顾长晏正长身玉立地站在小朗逸身后的台阶上,有些瞠目地望着她。
这个女人好凶啊。
温酒高高扬起的巴掌立即顿住,慌忙起身,向着顾长晏行礼:“小女温酒参见督主大人。”
一旁顾弦之见到顾长晏,暗中紧了紧牙根,然后满脸堆笑:“督主大人亲临,这些狗奴才如何没有通禀一声?”
顾长晏往下迈了一步:“奉皇上之命,来恭贺顾世子大喜。贺礼已然带到,恰好遇到御史府的孙少爷,本督便告辞了。温姑娘可一路?”
既然侄子已经找到,为了避免顾弦之再纠缠自己,温酒自然乐得与顾长晏一同离开。
“家里人正心急如焚,自然要立即回府。”
顾弦之嘴唇翕动,并未说话。
华宝已经将马牵了过来,一匹是顾长晏的枣红马,另一匹是他的。
枣红骏马毛色油亮,高大威风,小朗逸眼睛顿时就亮了,委屈巴巴地道:“姑姑,我走不动了,我想骑马。”
温酒今日为了找他,腿都快要跑断了,此时两条腿也像是灌了铅,抱是抱不动他了。
顾长晏不等温酒说话,撩着长腿,径直走到小朗逸跟前,弯腰一只胳膊就将他抄了起来,稳稳当当地撂在马背之上。
扭脸对温酒道:“上马。”
温酒并未拒绝他的好意,只不过犹豫了一下:“我与顾世子说两句话。”
顾长晏打华宝先去御史府报信,自己翻身上马,一抖马缰,护着小朗逸先行一步。
温酒走到顾弦之跟前,微微一笑:“顾世子与舍妹新婚燕尔,我有一句忠告想要告诉顾世子。”
顾弦之微微皱眉:“说。”
温酒挑眉,笑吟吟地道:“上次在猎场我为了自保将顾世子打晕,心有不忍,所以恳请御医为世子您看诊。
御医说,您气血生化之源不足,脉象细弱,身子亏空得厉害,日后只怕难有子嗣。所以,您还是…悠!着!点!”
“胡说!”顾弦之顿时恼羞成怒,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恬不知耻!”
温酒不急不怒,甚至俏皮地冲着他眨了眨眸子:“你若不信,改天进宫可以问问那位御医。
当然,问温梨也可以,当时她也在场,心急询问你是否真的沾染了脏病,还是御医替你解释清楚了误会。否则,你就娶不到我这好妹妹了。”
说完转身就走。
顾弦之在身后气急败坏:“你这女人心思歹毒,诡计多端,本世子才不会相信你的挑拨离间!”
见温酒头也不回,直接上了华宝的马,追顾长晏去了,气得双拳紧握,眸中几乎喷出火来。
上一世,温酒临死之前,也曾说过这样的话,企图让自己对温梨生疑。
怎么可能?
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么?
自己上次在温梨帐中,可是缠绵了很久,仍旧意犹未尽。
只是对她不感兴趣而已。
如此自我安慰着,转身回府继续招待宾客。
太医院院正已经吃得酒意微醺,离席正要告辞。
顾弦之拦住他:“早就听闻大人医术高明,举世无双。今日本世子一见,果真佩服得五体投地。正好我这几日筹备婚事,浑身疲累,精神萎靡,烦请大人也帮我瞧一眼。”
院正被高抬,一时间飘飘然,爽快地答应下来。
两人在一旁席间坐下,院正三指搭脉,又问了顾弦之几句平日里的症状,便沉吟不语。
顾弦之原本放着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