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就跪在院子旁侧,身边的水已经凝结成冰,又覆盖上一层白雪。
如烟与仇先生则侍立在温酒身侧,一动不动,犹如雕塑。
三人身上全都落了白茫茫一片。
顾长晏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入鬓剑眉拧成一个疙瘩。
顾时与也一脸震惊:“温姑娘?”
立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搀扶跪在地上的温酒:“你跪在这里做什么?这地上多凉啊!”
温酒已经冻得几乎说不出话。
更站立不稳。
顾时与震惊地看一眼脚下的冰,猛然扭过脸来,愤怒地望向身后睿王继妃等人。
“这是谁干的?谁泼的水?谁让她跪在这里的?”
无人应答。
顾时与愤怒低吼:“我说过,温酒姑娘与仇先生乃是我今日请来的贵宾!要以贵宾之礼相待!知书,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知书上前,跪在地上:“世子爷饶命,是王妃娘娘。她说温酒姑娘冲撞了表小姐,就罚温酒姑娘在这里罚跪。
这些水,都是两位公子泼的,温酒姑娘不让奴婢告诉世子爷,怕您为难。”
后面宾客顿时就明白过来,这是睿王妃故意为之。
温酒裙子下摆几乎透湿,冻得身子直颤,连路都走不得。
顾时与冷哼:“顾世安,顾世宁!这是谁给你们二人的胆子!还不给温姑娘跪下赔罪!”
顾世安二人完全充耳不闻。
顾长晏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脸色阴沉得可怕,眸光竟然比这裹夹着雪花的寒风还要冷寒刺骨。
他一言不地上前,一把挡开顾时与的手,将温酒打横就抱了起来。
温酒一声惊呼,身子绷得极紧,磕磕巴巴地道:“放,放我下来。”
“闭嘴!”顾长晏冷声呵斥。
她冻得苍白的小脸,因为羞窘逐渐有了血色。
顾时与有些吃惊:“督主大人,这样于理不合,请快些放手!”
顾长晏冷冷地道:“本督一个太监,要什么礼数?”
“可这有辱温姑娘名节!”
顾长晏轻嗤:“别人羞辱她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怕了?”
顾时与面色微赧:“我忙得晕头转向,压根就不知道。”
“是吗?”顾长晏冷声道:“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你慢慢处理你的家事,温酒不能一直陪着你演戏。”
抱着温酒就要离开。
顾时与挡在他的跟前,正色问:“督主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顾长晏微勾起唇角,压低了声音:“意思就是,世子你白多了这二两肉,没种!”
顾长晏抱着温酒,径直绕开顾时与,再分开目瞪口呆的宾客,大踏步向着门外走去。
仇先生与如烟紧随其后。
温酒蜷缩在顾长晏的怀里,并未挣扎。
他的身上出奇的暖和,她觉得,自己的脸都火烧火燎的,有了温度。
顾长晏抱着她,直接上马,用身后狐裘大氅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马蹄踏飞地上碎琼,离开睿王府。
马车则被挡住了去路,在泥泞的雪地里打转。
如烟有点着急:“那不是回御史府的方向,督主要带小姐去哪里?”
仇先生袖了手:“去哪里都比留在这里好。”
然后头也不回地回茶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