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为何要嫁给我呢?"他一本正经地反问。
相思面红耳赤,据理力争:"我那是,被你美色迷惑,晕头转向!"江怀越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拥着她轻声道:"第一眼就被迷住,直至现在?"
相思趴在他胸口,手指在他锁骨间划来划去:"哼,那你呢,还不是当我在台上唱曲的时候就偷偷盯着了?还装得清高自傲,不拿正眼看我呢!
"……我没有。只是看到你抱着琵琶偷偷哭才留意了一下。"
"那也是留意了!"相思正视着他,板着脸道,"江大人,当初谁端着架子呵斥我滚出去的?现在呢?又是谁昨天晚上亲这亲那的?"
江怀越脸颊热,争辩道:"今时不同往日,怎么可能初次见面就心生爱慕,那我岂不是太过滥情?
"一见钟情呀,这都不懂?"相思愠恼着推推他,"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以后不要碰我!
他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成竹在胸似的反问:"你忍得住?""……说什么呢你!"相思觉得这个人简直是反了,她恶狠狠地咬他一口,"江怀越,你不要以为已经拜堂成亲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昨天小公爷跟你说过的话你记住了吗?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拎着行李回南京!"他笑了起来,一下子翻过身去,将她压在下边,一边吻她脸颊,一边含含糊糊地警告:"有我在这里,谁允许你偷偷逃回南京?"
她忍着笑,假意躲避他的亲吻。"你能看得住我?成天忙这忙那
的。……"
"再忙,也一定看住你。。
语声低了下去,是她反过来攫住了他的唇。
拥着一侧身,便又是柔情似水,媚色生香。
寻常女子若是婚次日清晨,必定要跟着丈夫前去叩拜公婆。相思倒是没有了这件事,赖在江怀越身边,也不准他起床,直至天光完全亮透,才松开了手,让他先起身。
他在屏风另一侧换上了寻常在家的衣衫,月白长袍碧玉簪,一时清隽无双。回到床前,朝她伸出手。"还不肯起来?难道不饿?"
"饿呀。"她扬起脸,"有什么吃的吗?"
"……那你也得先起床洗漱梳妆,就这样懒得不像话吗?"江怀越简直怀疑以往那妆容精致的相思是不是成了婚就完全变样,她却得意地笑了起来:"大人,你是不是心里一慌?"
"我慌什么?
她躲在被子后笑得狡黠:"成亲过后才现我原来又懒又笨,以前的都是假象。
江怀越无语至极,一把将她连人带被子抱坐起来,正色道:"休想,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还想骗过我?!你到底笨不笨懒不懒,我难道会看不出?
"好,那你就拭目以待。以后有你伺候的时候……"相思拥着被子,趴在他肩头笑得直颤。
说归说,她还是仔仔细细换上了襦裙,洗漱完毕对镜梳妆时,他站在一旁审视。
"三天后,我要进宫去。"江怀越看着镜子里的相思,"到时候,你也跟我去一次,娘娘要见你。
相思梳的动作顿滞了一下。"就是荣贵妃吗?"
"嗯,现在是太后了。
她有些忐忑:"要见我干什么呢?我听说,她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就是想见见你,没什么特别用意。"江怀越来到她身后,扶着她的双肩,"没事的,有我陪你一起进宫。
正说话间,有人在外面轻轻敲门,是丫鬟端来了早饭。
一碟又一碟的精致小菜点心摆了满桌,红枣莲子粥、鸡汁煮干丝、蝴蝶蒸饺,还有小巧的焜蚀,她夹起一个尝了一口,是清香的荠菜馅。
"上次来你家的时候吃的都是京城菜啊。"相思侧过脸道,"你家厨子原来还会金陵菜式?
江怀越笑了笑,将盛好的粥递给她。
"他不会,我只是又请了个南京的厨师罢了。"
婚三天过得格外迅,相思虽然心怀不安,最终还是只能跟着江怀越入了宫。
之前她也曾去过太液池,但那次毕竟是较为偏僻的宫苑,且又是人迹罕至之地,并没什么紧张。而今日是以江怀越夫人的身份入宫觐见,既怕贵妃对自己挑剔刁难,又怕自己应对不善,给大人带来麻烦,自然考虑得就多了起来。
惴惴中,已到了昭德宫宫门前。
她站在玉石长阶下,,望着那肃穆的宫门与巍峨的飞檐,不由迟疑了起来。江怀越侧过脸看看她,低声道:"走吧。
相思又望了他一眼,眼里分明有不安与犹豫。
"别怕,只当是寻常闲聊而已。"江怀越轻声说罢,握住了她的右手。她望着初阳光照下的婚丈夫,看他眸色清朗,眉目间自有从容淡然心境便也渐渐平定下来。
珠帘轻分,雪白的狮子猫从内室慢悠悠踱出来,歪着头看看江怀越,才想扑上去撒娇,却又被他身边的陌生面孔吸引了注意。
相思也看着这只双眼碧蓝的狮子猫,正好奇间,已听到里面传来宫女的招呼,说是娘娘让江督主夫妇进去。
她低着头,跟在江怀越身边静静入内。
四周不闻一丝多余声响,空气中飘浮着幽兰香息。
"婚才三天,一大早就得进宫来,心里恐怕是在抱怨不休吧?"斜前方忽然传来一个带着调笑的声音,江怀越随即止步下跪:"参见娘娘,臣原本就习惯拂晓前起身,忙碌了那么多年,反而是闲下来才会无所适从。
荣贵妃嗤了一声:"我是说你的这位娘子。"
跪在下边的相思心头一跳,连忙道:"不敢,妾既然嫁给了大人,就也该跟随他前来拜见娘娘。
荣贵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