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筝微怔:“你怎么知道?”
“嗯哼。”岑末撑着脑袋又开始转笔,“我就是知道。”
“哎,其实就算是换装游戏我也玩得挺开心的。不过以前想玩就能玩……”她仰到沙上,放空看天花板,“现在想玩就要点决心了。”
顾明益俊眉轻扬:“怎么还年龄焦虑了起来?”
“不是焦虑,是感慨。”岑末拿眼尾瞟他,“就挺羡慕简昔年这样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那么多顾虑。”
“好了,不扯了。”她打断自己,一点点挪回坐相,“我们继续吧。”
这一继续就是两个多小时。
十一点半,岑末手机响,是助理的电话,说那边恢复拍摄了,要她现在回剧组。
“知道了。”岑末侧耳夹着电话起身,剧本囫囵塞包里,边走边补口红,到门口凉鞋一蹬,同他们挥手道别。
“真不当人啊这导演。”说不拍就不拍,说要人就要人,顾明益放下剧本,做了个肩部拉伸,脸朝叶筝,“你不上去看看他们在聊什么吗?都几点了。”
叶筝在给剧本贴标记,强迫症似的,每张索引突出的长度都保持一样,“他们聊完自然会下来。我上去也没用。”
贴完最后一张,楼梯那边有脚步声,施施然的,好一会儿才见着人影。
“叶筝,风闲找你。”费怡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件绣花黄帔*,一顶九龙冠*,往身上套着,两只手左右伸开,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像个过独木桥的小孩。
“你这皇帝当得也太磕碜了点。”顾明益笑她,“要不要奴才过来掺你一把?”
“不要。”
话是这么讲,顾明益还是过去把她稳稳当当扶了下来。
叶筝:“那我先上去了。”
二楼只一间屋开着灯。
每踏前一步叶筝心跳就快上一拍,屋外的光绕过廊柱,在墙面上留下橘黄色的水平条纹,像在引诱他向前走。
纸浆和墨汁的清香穿廊而过,空气里的气味也跟着亮了起来。走到门前,叶筝抓了把头再敲门。
“进。”
推开门,清爽的柑橘调迎头扑来,很近,约一掌的间距,叶筝险些没刹住车,一油门撞上去。
挺危险的距离,叶筝堪堪停住,捏了把汗,没想到黎风闲就在门后。
姚知渝不知道去哪了,练功房鸦雀无声,没有能落点的其他活物,叶筝只能看向黎风闲。
微冷的一双眼,上眼睑很薄,被雪水洗濯过似的,清而不俗。面型比原先瘦了点,使得他的轮廓更为显明。而那些棱角在这样一双眼的衬托下,都成了贴有脆弱标识的易碎品。
“你……身体还好吗?”叶筝问。
“还好。”黎风闲挽上袖子,声嗓有些哑,“薛淼这段时间都教了你什么?做来看看。”
是来检收成果的。
叶筝应好,到梳妆镜前坐下,拉开抽屉,胭脂粉彩铺上桌。
戴好网,他依顺序调油彩、上眼妆。
黎风闲就站在边上,小圆镜照出他劲紧的腰身,衬衫齐整地扎进皮带里,往下,是两条过分优越的长腿……
想着看着,叶筝搽红粉的手被人从后捉住,轻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