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偷偷练啊?”周海肩上披着条毛巾,又过去拎了拎温别雨那件戏服,手指从一个洞口传穿出来,“这都穿破洞了。”
小房子里点了盏煤油灯,葫芦一样的形状,周海拿着戏服到灯旁边照看,“怎么还脏兮兮的,没洗过?”
温别雨劈手抢回自己的衣服,藏到身后,退两步远离周海的视线范围,“你怎么又来了?”
“想来就来了。”今晚月色很好,周海推开窗户,伏身向前,有些懒散的,两只手垂在窗外,兜起,接住风吹下来的落叶。
“要不要我跟陈老师说,上课的时候多带你一个?”
“不要。”温别雨低头,用掌根擦着衣服上的污迹,“我跟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周海转过身,手肘往后架在窗樘上,“你唱一次给陈杏听,我保证她会要你。”
“不要。”温别雨执拗得很认真,脑袋向外偏转,不去看周海,“你快走吧。”
“唉。”如他所说,周海扔掉手里的树叶朝外走。
经过温别雨时,煤油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融成一体,不再分为彼此,“走吧。”突然,周海拉住温别雨还在揉磨戏服面料的右手,“跟我去见陈杏。”
不留给温别雨反悔的时间,周海拉着他就往门口去,“别担心。陈杏又不会吃人。”
“cut!”导演喊停。
“再来一遍。三号机换俯角,来个全景,”费怡拿起对讲机,“记得把灯拍进去。”
摄像机重新调整位置,化妆师上来帮两位演员补妆。
后场门打开,这场戏开拍了半小时姚知渝才姗姗来迟,助理左手抱一摞文件,右手举着个小风扇急步跟在他身后,排场比一般演员明星都大,“老大,太太有事请你回家……”
“不回。”姚知渝转过身,一把拿过助理手里的小风扇,找到底部开关摁灭,再将风扇抛还给他,“你就跟她说片场有事走不开。”
“老大……”助理凄凄惨惨地喊他,“太太那边我真应付不过来了。”
“那就别应付。”姚知渝坐到门边的椅子上,左右都是摄制组的人,制片主任开了罐下火凉茶给姚知渝,“怎么火气这么大?来,喝点清热解毒的。”
“刚才那条怎么样?”姚知渝眼睛巡查一圈,最终还是落到叶筝身上,“过了?”他问。
“过了呀。”制片主任大力拍着姚知渝,“你之前还担心他会尴尬,现在看,这不挺好。我都开始期待叶筝下个星期的戏了。”
姚知渝内脏都要被拍出来,借着去拿饮料的动作,他躲开制片主任的魔掌。
后排副导演张汶在这时候也话了,“是啊,你之前不还担心叶筝会误会你的剧本吗?说什么,他问过你温别雨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周海。”张汶咯咯笑着,“现在不担心这个了吧。依我看啊,叶筝还分得挺清,演得很收敛了。”
姚知渝:“……”是不担心这个,因为已经改成担心别的了。
打开剧本,姚知渝找到夹在里面的时间表。按照统筹安排的日程,下个星期就会轮到温别雨的第二场大戏
一场由他主导情|欲戏。
这场戏比较复杂,没有对白,没有对手,全看叶筝自己一个人的挥。
前期项目开会的时候讨论过很多次,考虑到叶筝以前从来没有拍过这类出格的内容,需要时间适应
那就三天。费怡大方给出一个期限。那场戏很重要,费怡不介意多耗点时间在上面。然而制片那边不这么想,三天代表什么?时间、金钱,人力物力,别的剧组三天都够拍好几场戏了,你想用三天拍一场戏?那不纯属浪费资源?
双方僵持不下,又经过几轮商议,最后还是各退一步,改成两天。
“三号机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