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们出发,就有人找上了门,这人他们还算认识。
一袭白衣乌鞘剑,不是西门吹雪又是谁?
瞧见对方的一瞬间,应容许脸都绿了,他和剑神没有半点交情,陆小凤早半个月就找他相好去了,西门吹雪总不可能是来找花满楼的吧?
他和花满楼也不对付啊!
应容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乾涩笑道:「这不是西门嘛,怎麽有空来江南了?这片儿逃过来什麽恶人,还是想找陆小凤?他虽然不在,但你要是想找他,我也知道他在哪。」
他心里回荡着老爹的声音:西门吹雪快离开丶西门吹雪快离开丶西门吹雪快离开……
异次元的老爹驱除不了他面前的大活人。
「我不来找陆小凤。」西门吹雪的一双眼就像装了磁铁一样,牢牢钉在一点红身上:「我来找你。」
他目光凝实:「我从陆小凤之处听闻了你的剑,如今亦想亲眼见见你的剑!」
西门吹雪听了陆小凤的描述就很想找过来了,可惜的是,他为自己规定的一年之内能出门的次数早早用光,不得不等到了年後才动身。
这位是真剑痴,大年初一就背着剑走了,那叫一个迫不及待,此番见到了一点红,对方虽手中无剑,瞧着周身也无剑意,却让西门吹雪战意更胜。
一点红出名出的早,可惜身为杀手很难寻其踪迹,即便西门吹雪早有耳闻想与他一战也没有机会,现在可不一样。
一个成名多年的剑客,看上去竟如普通人一般,已经代表了很多东西。
一点红看着他,古井无波的眼睛也越来越亮,两个剑客如同共鸣一般,气势节节攀升。
对方以一个剑客的身份前来,他自然要以一个剑客的身份与其对话。
一点红道:「你想见我的剑,还是持剑的我?」
西门吹雪道:「自然是持剑的你!」
「好!」一点红说道:「相约何时?」
西门吹雪长途跋涉,还未休息就来找人,他们若是公平比斗,自然不能现在就打。
西门吹雪并未犹豫思考,径直道:「三日之後,再来拜会。」
他要调整到最佳状态,再来领略一点红的剑。
约下时间,他便离去,应容许面无表情地棒读:「啊……我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在地底。」
他觉得自己站在两人中间,比好多鱼还多馀。
一点红有些心虚,但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应下约战:「西门庄主跋涉至此约战,我无法辱没这份心。」
对方对待剑道如此纯粹,没有正儿八经的剑客会辱没他的心。
「我知道,我又没拦着你们。」应容许叹了口气,他虽然不想看一点红身入危险决斗,但也不是那种谈个恋爱就掌控欲强到干涉对方选择的人。
选择对方时就该有这份心理准备,一点红是个强大的,从血与火中厮杀出来的人,不是自己的时装挂件,也不是能豢养在家的宠物。
他是一匹牙尖爪利的狼,应容许没有把狼变成家犬的恶趣味。
「不就是生死决斗麽。」应容许揉了揉头发,叹气:「没事,有我在旁边看着,还能让你们一死一伤?」
他可是奶爸——虽然手头没有一个治疗技能,但生活玩家就是全能的!
应容许默数着手头的药品:「只要不是一招毙命刺穿要害,我八成能把你们吊回来……」
「不至於如此凶险。」一点红摇了摇头,心中微暖:「西门此次前来只为切磋,并非生死决斗。」
应容许愣了愣:「不是决斗?」
一点红颔首:「至少这次,还不是。」
这只是一次剑道的碰撞,而非决战,虽然会比他与冷血的交战更加凶险,却也不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应容许放松下来:「早说啊,害得我紧张了半天。」
既然只是较为凶残的切磋,应容许就把心放在了肚子里,该吃吃该喝喝,一点红也好似没有这回事儿似的,按部就班的度过三日。
对他来说,此刻的生活就能让他得到最大的放松,也能让他最好的调整自己。
三日後,他们找了一处城外山头,两个剑客相对而立,应容许作为後勤医疗和唯一的观众寻了一棵距离百米左右的粗壮树木坐在树枝上。
他还是第一次看正式的剑客约架,不由得聚精会神。
西门吹雪长身直立,白衣胜雪,拔出乌鞘剑:「此剑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一点红手里拿的并非栖梧桐,而是那把他逐渐用惯了的宝剑:「此剑剑锋三尺八寸,净重五斤七两。」
长度来说差不太多,一点红的剑法适合轻剑,这把剑自然也没有西门吹雪的那麽沉。
介绍完自家搭档之後,两人都没有动,周边唯有雪与木林的气息。
应容许左看看,右看看,迷茫:难道是在等他当裁判喊开始麽?
念头刚升起,一点红就动了。
剑如蛟龙刺向西门吹雪面门,後者不躲不避,横剑格挡,右腿後退借势旋身横挥,同他的「切磋」和同李观鱼丶冷血的十分不同,最大的区别便是,西门吹雪的剑带着挥之不去的纯粹杀气。
剑是凶器,剑法是杀人之法,而用花满楼的话说,西门吹雪这个人是真的把杀人当成一件神圣的事情在做,他的杀气与剑气不分你我,剑锋出之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