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想不到登岛时就被搜刮到除了衣服啥都不剩的两人能折腾到这种地步,就像谁也想不到第一次来到这路径错综复杂还分了数层的地方,这两人居然能找到通往其他层数的路一样——这点要感谢有纵深的小地图,不同纵深的路径是会以颜色深浅区分出来的。
当他们终於遛着越来越少的追兵跑到地面那层时,应容许回忆着来时的路绕了两圈,顺利进入了他们被带进来的暗道中。
走出暗道的一刻,新鲜的丶带着特有湿咸味的海风扑面而来。
「老实说在里面还不觉得什麽,但一出来……感觉就像出狱了一样。」酣畅淋漓地进行了一把追逐战的应容许深呼吸,张开双臂迎接新鲜空气……
「啪嗒」,有什麽掉在地上。
应容许低头看去。
「……坏了。」
一点红扣出一个问号,茫然跟着低头。
「……啊。」
已经看不出衣服颜色款式,也看不出长相如何,身前浅浅扎着的瓷片基本都丢失在旷时奔袭中的人无声无息躺在地上,远处海浪锲而不舍地拍打礁石,像是在奏响一首哀歌。
应容许划了个十字双手合十,悲悯闭目:「八成死了。」
准备跟着金灵芝找入口的陆小凤看着跟魔豆似的从巨大石头後面生长出来的两人,觉得整个人都被一股寒流冻住了。
他痛恨自己为什麽能靠着对方的肢体语言秒懂这种双关冷笑话。
第94章情人相见
蝙蝠公子当然不是真的快死了,虽然他被拖着跑了一路,在各种拐角不知道被撞了多少次脑袋,磕了多少次胳膊肘波棱盖,那张应容许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还沾满了灰。
一言蔽之:惨不忍睹。
「我并不知道具体的路径,之前都是有接应的人……你们在看什麽?」金灵芝踩着凹凸不平的路走过来,看到应容许和一点红时,表情有些警惕:「你们就是应容许和一点红?地上的又是谁?」
应容许动了动耳尖,总觉得这姑娘似乎对自己有些敌意。
「对啊。」陆小凤道:「这人是谁?」
薛冰也走过来,在面对陌生人丶该陌生人还是陆小凤朋友的时候,她半点没有被登徒子调戏时的狠戾架势,很有神针山庄走出来的大家闺秀的样子。
薛冰对应容许和一点红还停留在似乎是公孙兰引过去对付石观音的人的印象上。
过年那段时间她都在陪薛夫人,没有和红鞋子其她人联系过,等到消息快要传到她那的时候,陆小凤又到了,把公孙兰被捕的消息告知与她却没有提及具体参与者,两个人闹了许久的别扭,这段时间刚有些缓和的意思。
薛冰加入红鞋子的时间到底不久,说白了还是图个新鲜,觉得红鞋子这个神秘组织很厉害,她和陆小凤缓和了,相应地也会在红鞋子那边失信,这样下去,淡出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倒是陆小凤旁敲侧击许久,发现她并不知道公孙兰的那些血腥身份,也没参与过这类事情里,狠狠松了口气。
薛冰好奇的看看两人,也把视线落在地上爹妈不认的人身上。
万众瞩目的时刻,应容许缓缓开口:「俘虏。」
「但重点不在他这里。」应容许深吸一口气:「陆小凤你怎麽会在这儿?谁把你带过来的?!」
陆小凤心想我还想问你到底为什麽会在这儿呢。
一听这个问句,他就知道应容许又要叭叭那套「幕後黑手皆朋友」的论调了,连连摆手打断施法:「我是跟着薛冰来的。」
薛冰道:「灵芝提及蝙蝠岛的拍卖很有趣,我便跟来看看,至於陆小凤——哼,他自己跟来的!」
「那你们这个热闹是凑不成了。」应容许道:「这会儿的蝙蝠岛可没有拍卖能举办了。」
金灵芝脸色有点发白,问道:「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猜?」应容许笑意不达眼底:「我建议你们也不要轻易下去破坏现场,到时候有人找上门来,你们就说不清了。」
金灵芝还想说什麽,陆小凤「哎」了一声,把应容许拉到一旁单独问话:「有问题?」
「岂止……这儿的主人就是个心理变态。」
某位着名操心师曾这麽骂过他的屑老师:当自己心里有鬼的时候,看什麽都是鬼。
这句话改一改还可以安在蝙蝠公子身上:当自己眼瞎看不见东西的时候,就想让所有人都变成瞎子。
没错,蝙蝠公子也是个瞎子。
「他的眼睛应该是後天瞎的。」应容许凉凉道:「据我推测,他大概有个不幸的童年丶悲惨的身世,然後又有了奇遇让他能够找到这片岛屿作为据点,在黑暗中进行他的同步计划。」
陆小凤:「同步?同步什麽?」
「让所有人都变成和他一样瞎子的同步。」应容许厌恶道:「里面不允许出现任何一缕光线,也不然吃热食——因为有热食就会有光,这点就够变态了,但他还能更变态,把健全的人丢在那黑暗中还不够,还要把人的眼睛挖去,眼皮缝起来。」
陆小凤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不可避免的联想到绣花大盗。
「又是一个绣瞎子的麽?他的做法较绣花大盗更为残忍……」他喃喃。
应容许道:「五十步笑百步,烂比烂就没必要了。总之我在下面下了药,又大闹一通,有不少人都被限制住了,可问题是这地方鸟不拉屎天高皇帝远,要怎麽把里面的受害者都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