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公,将天牢里的太医还有那个鱼木子都带过来。”
“是。”
不一会儿,太医们满头雾水进了金銮宫,他们不解,为什么皇上又会将他们召回来?只有鱼木子十分淡定地走在最前面。
鱼木子进来的时候,素浅歌就打量了下他,和她想的差不多,是个十分沉稳的三十岁上下的人,从他的言语间就可以猜出他阅历丰富,医术绝不会逊于宫里的任何一位太医。他有许多太医都没有的东西,那就是胆量,他敢揭下皇榜,敢说出太医们不敢说出的实情。
“鱼木子,皇榜上写的赏赐,朕都给你!”西门钺看起来十分高兴。
“草民说过,并不是为了那些赏赐而来。”
这次西门钺问出了上次没有问的话:“那是为了什么呢?”
“只是觉得宫里有人需要我这个大夫,便来了,我四处行医,跑遍大江南北,那些东西给了我也没有多大用处。我在牢里想了许久,想用那些赏赐换我一个留在这里的机会,我可以负责王妃身子的调养。”
西门钺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看向素浅歌,等她开口。她看了西门钺一眼,再看向鱼木子,“可以。”西门钺便点头:“朕就允了。”
“谢皇上,谢王妃。”
从此鱼木子就专为素浅歌看病,太医们不用管,倒落了个清静,不用再将头挂在腰间给素浅歌看病了。
素浅歌同意,是因为他是回曷族的人,或许他知道关于自己的事,或许他不知道。
往后一个月,素浅歌一直躺在床上,极少下床,身体太过虚弱,鱼木子制作抑制闭功丸毒素作的药,和调养身子的特殊药方,让她脸色一点点红润起来。西门钺一直在搜集乌家的罪证。忙活了七八年,就差这一击了。
“浅歌,有东西给你看。”西门钺笑着走进房间,水樱将素浅歌刚喝完药的空碗端走,留下西门钺和素浅歌二人在房间。“皇上,什么事这么高兴呢。”素浅歌微微一笑。他将袖内的一卷帛书递给她,她展开一看,上面写的全是乌家这些年的各种罪证,乌将军贪污,乌家家族人在帝都肆意妄为,有人强抢民女,有人当街打人,有人砸百姓店子摊子,还有乌将军儿子杀人被掩盖的事,有乌将军谋害朝廷命官的事,并列出了乌玉莜害过的人的名字,有妃子有孩子,谋害皇嗣多条,一条人命就可定罪,何况是如此多的妃子皇嗣。
“这上面任何几条都可以抄了乌家,更何况是数不清的罪,还有他私下训练死士,欲谋朝篡位之罪,是大过,西门朝世世代代都不可原谅的。浅歌,你等着吧,我马上就替你为他们报仇。”西门钺眸中闪着异样的光彩,如一个欲嗜血的人,快要得到了血池。
素浅歌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见有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是御前侍卫,“皇上,暗卫来报,乌家蠢蠢欲动,乌家的死士开始出山了,乌将军旗下的士兵也有朝帝都聚集的举动。”
“他动作这么快?难道乌玉莜的事不小心被传出去了?”西门钺问。素浅歌知道,在她醒后,西门钺将乌玉莜打入了冷宫,之后一个月都没有上朝,也没有让群臣进宫,就是防止此时外露。“你去将我们这边的将军都叫进宫里商榷此事,将暗卫全部召回,宫中侍卫切不可放松警惕,但也要养精蓄锐,接下来可能有一场恶战。”西门钺的心腹不多,他说的他们这边的将军,指的就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自然,杨将军他们并不算,虽然白亦辰如今不在帝都,但他们自先帝驾崩时就跟着白亦辰,并知晓西门钺有杀白亦辰的心,没有白亦辰的吩咐,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乌家开始有动作,西门钺每日都在书房与重臣和将军们商榷此事,素浅歌在服用鱼木子每日煮的药后,能够活动筋骨了。许久没有练功,她就在院子里练剑,水樱每次都要看着她,不让她太累,不让她练剑太久。
可是素浅歌知道,就凭西门钺现在的兵力,是无法胜过乌家的,就算有百名暗卫。乌家不仅有西门的部分兵力,还有他们不知数目的死士。乌夫人娘家是镖局,里面许多人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人,乌家家族庞大,加上这些年来在逐渐壮大,西门钺就算有扳倒乌家的东西,但是面对那么强大的队伍,他胜算太小。她知道,他一定也明白,所以才会每次为这事劳心伤神。
大批士兵涌入帝都,势不可当,百姓们见了纷纷靠边,疑惑地看着这大批士兵往乌家走去。这其中不仅有士兵,还有出山的上百名死士。领头的人他们都不陌生,那是乌家直系大少爷,当今国舅。
百姓们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也不会知道即将生什么事,有的以为是又有什么小国出了问题,可是又不太可能,要这是别的小国家要叛乱之类的,皇上就应该颁旨让他们去平乱了,怎么会来帝都,并且还是国舅带来的。
乌家大少爷带兵入帝都的事已经传开,暗卫现后就去禀告西门钺。
“守城门的侍卫全亡,城门已关,被乌家控制在手。请皇上指示!”
“城门守不住是必然,我们需要的是守住宫门。你吩咐下去,让百姓们远离皇宫百里,以免殃及池鱼。”
“是。”
“程公公,让朕的将军心腹大臣都随朕上宫门城楼。派五十名暗卫在皇宫各处,以免有人飞檐走壁趁机入宫,派八十名三等侍卫在皇宫四处巡视,有疑是细作的,皆带入牢房,严加看守,另外三百名一等二等三等侍卫、五十名暗卫和御前侍卫大内侍卫等,随朕一起上楼,分拨十名一等侍卫、二十名二等侍卫、七十名三等侍卫守住宫门。”
“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御前侍卫看着一脸愁容的西门钺,小心翼翼地道:“若是现在有可以调兵遣将的兵符就好了。”西门钺瞥了他一眼,“可是没有。”“王妃。。。。。。”御前侍卫欲言又止,是想让他去问问素浅歌。他却装作不知,“不要打扰王妃,先撑着,朕自会想办法。就算又兵符,也不知道可以调动多少,毕竟大部分都是白亦辰的心腹,只认人不认兵符。”御前侍卫不敢再提此事。
素浅歌让水樱时刻打探关于外面的境况,已经知道乌家士兵入帝都,此时已经快到宫门口了,西门钺有了动作,只是兵力薄弱,乌家此次派来的士兵至少有五万,另外还有四十。而西门钺一千都没有。宫廷千骑在城郊,再加上此战是守不是攻,就算能让铁骑入帝都,也无法再此战中起到作用,只会让西门钺损失更加惨重。
她听说,西门钺向他们保证,先撑着,他自会想出接下来的办法。她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兵符调兵遣将,突破被乌家控制的城门。可是,他没有来向自己要兵符。
她想,她是该帮帮她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办法行不行得通。
“水樱,我要出宫一趟,你帮我看着,若有人要见我,就说我在休息。”
“啊?小姐,现在皇宫守卫森严,再加上宫门紧闭,你怎么出去?”水樱惊讶地看着她,心里非常不想病情才有所好转的素浅歌去做那些危险的事。
“不要忘了,我可是会武功的,我知道哪儿可以轻松点进出皇宫,不一定走门才可以出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愿意我去,可是现在十万火急,若是我不做些什么,这皇宫就保不住了。你去看看外面,是不是许多人见势都在收拾东西找机会逃跑?只可惜他们许多人想逃无法逃。如果不想皇宫变得一片荒凉,就在金銮宫乖乖等着我带着消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