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月郎。”童心道,他再一挥手,周遭瞬间暗了下来,只有床上传来一束光,将整个空间照的透亮。
其实童心的情况又有多好呢。白月心中无奈的苦笑,师父亦是一身疲惫,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就没有断过,许多伤口仍在肉眼可见缓慢渗血。但他这样想救自己……
“我信你,师父。”白月道。
童心松了一口气,他将空间切割出来,就是要让这里的时间流逝快过外面,如此一来他便能争取出时间来,尽可能兼顾两边。
亲兵长站在门口喊了一气,见房中没有传来半分回应,又羞又怒,觉得这些神医高人全是不通情理的怪人,居然敢这样下他面子!?
萧明远见他又要上前去撞门,忍不住劝道:“褚将军,你且等等。童神医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用意,或许他只是在准备需要医治的药材,若是打扰了他,亦或者惹他气恼,破罐破摔,不跟你我入宫,我们带不了人去为皇孙医治,岂不是大大不妙?”
亲兵长褚将军,一听似乎确实是这么回事,虽然上峰隐隐透露着威胁,他也是真的将国师那些人“请”进了宫中,但上峰的真意还是要将这姓童的臭大夫带去为皇孙医治,若是带不了人去,或者是传出话去这见鬼的神医是因他威胁而怒不去,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
“我去外面透透风,劳烦萧寺卿替褚某暂守片刻。”褚将军道。
“自然。”萧明远点头。
褚将军向萧明远草草点头道谢,又看了看周遭围在一旁的云舟观女冠们,忍不住用力一甩袍袖,哼道:“一群尼姑,晦气!”说完大踏步走了出去。
云舟观女冠:“……”
萧明远笑着打圆场道:“褚将军个性直爽,是个粗人,还望各位道长不要同他计较。”
女冠们纷纷低头称是。
此时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童心走了出来。
童心出来的度比萧明远预想的提前了许多,就在他想上前问他现在是否可以动身时,童心看见了站在门外等候的他,张口便是:“去宫中救皇孙可以,但我必须带上我的徒弟与徒侄。且要小心护送,不能颠簸,我要同时为他们三人医治。”
萧明远没有想到童心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有些迟疑:“这……”
“否则我不会去的,圣上若是要杀我们,便动手吧。”童心道。
“圣上岂是滥杀无辜之人,”萧明远道,“我事实上,圣上还让我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只要你愿意入宫为皇孙诊治。方才,我只是在想需要赶紧调车马过来才好。”
童心道:“车马云舟观有,喊你的人,将屋中人好生抬上车。”
萧明远连连称是,很快便派了几个年轻力状的人来,抬了白月与罗珩上了同一辆马车。
白月已然昏睡,朦胧中只觉得自己被人抬了起来,阳关照在他的眼睛上,眼前是一片绯红色。他听见有人说:“这是个死人,怎么还要抬到宫里去,这是疯了吗?”
“嘘——小声点,少说话。”
死人……白月想,谁是死人?是我么?还是……罗珩。
这个想法像根刺突然刺入他的脑海中个,让白月痛不欲生,彻底失去了意识。
童心不顾萧明远相劝,无论如何都要与两个少年挤上同一辆马车。
他其实已经为罗珩与白月置换了脏腑,但是当他完成这一切的时候,才现,似乎不够……
白月的身体依然在缓慢衰退,罗珩的脏器也救不了他。
为今之计,只要去宫中一试,宫中有不少名贵药材,也有不少精通药理的大夫,或许他们在,能为白月续上性命一二。虽然这样做不及白月本身预设的寿数,但对于凡人而言,亦是恰恰足够了。
早在童心入宫之前,便有人快马加鞭提前入宫去准备童心要求的一应物件、人手、房间。当童心踏入宫门后,便一刻也不耽搁地被带到了早已准备好的诊治之所,在那里的一间小隔间中,小皇孙早已躺在那里等他前来。
安顿好白月与罗珩在另一旁的隔间躺好后,童心才上前为小皇孙诊治。
这一看,连他也心中暗暗一惊。他不露声色地收回查看的手,缓缓说道:“殿下无碍。”
心中却无比清楚,皇孙此刻完全是被这些太医们费尽心力地吊着一口气等他来,对于一个脑部已经完全死亡的人来说,已是难以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