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曲离不信,又分别试了二人的名字,依然只有一个“生”字。
曲容蹲下轻轻拍了拍曲离的手臂:“至少我们知道他们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曲离终于泄气地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灵檀宝几问不出什么来,许天正又带着曲容与曲离在灵宝观停留了一日,次日便动身离开了。
临行前,许天正单独找到了谢霜回,问:“师兄当真打算在这灵宝观守着灵檀宝几隐世下去?”
谢霜回道:“世间万事,宝几都能告知我一二,我出不出灵宝观又有何分别。”
许天正笑着摇了摇头道:“或许你也和方弋师弟一样,早生了几百年。”
谢霜回静默不语,片刻后才道:“我会去看方师弟的。”
许天正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离开灵宝观后,三人一路往祇山行去。
如此行了几日,当看到那青色如同宝瓶的山峰时,许天正不由得感叹:“真乃鬼斧神工,我从前竟然不知。”
曲容与曲离对祇山并不陌生,只是此番回来看到,因在东都所遇种种,直觉这祇山透出一股风云诡谲之感,从前并不在意的山峰,此时在他们心中,却如同罩上了神秘的面纱,仿佛肉眼所见的平凡并非真实。童善人将墓葬选在此处,祇山脚下又会否藏着什么秘密,那秘密又是否与童善人息息相关呢。
东都西市易生馆的宅院内,童续披着外衫,腿上盖着薄被,半靠在床上。此时他髻微乱,面色苍白,唇无血色,俨然大病未愈的样子。若是细看,还能现他的衣襟下那若隐若现的白色绷带。
云心十分不巧的,赶上了童续这幅狼狈的样子。他端上凉了的汤药,亲自递给了童续。
童续接过一饮而尽,面不改色。
擦了擦唇角的药汁,童续道:“我们常人的身体便是如此,经不起任何折腾。”
云心没有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而是道:“你这几日就省些心神,安安心心在家中养伤吧。”
“那小子居然没死,我又如何能安枕。”童续眉心紧蹙,“一想到他就在东都,我这伤也仿佛更疼了。”
云心道:“既然如此,你在东都药坊医馆这么多,那些眼线用心盘问盘问,总能将他找出来的,届时你再解决了他,这桩心事便也了了。”
“都怪我当年太自负。”童续叹道,“若是我当年不那么急切,或许便不会有今日这般进退两难。他我是动不得了,我还要指望他呢。”
云心对童续的事情只知道个大概,此时听得难免有些一头雾水,但是他知道,童续与他一样深中奇毒,他们都想将毒摘干净。而童续,恐怕除了解毒之外,还有其他想法。
云心这边正在心中琢磨童续,就听童续道:“莫非,他是当初随在曲师傅身后逃出来的?”
云心似乎听到熟悉的名字:“曲师傅?”
“童城帮人择地的。”童续道。
云心脑海中自然浮现出曲桃以及曲容、曲离兄妹三人。他将前后之事想了想,似乎想通了某些关节。但他并未出声,默默压下了自己心中刚刚升起的疑问。
童续仿佛有了诸多感慨,他看向一旁道:“这个终究仍是不完整的。”
云心顺着他的话望去,就见目不斜视坐在角落处的童正。童正那张皮相好看至极,自打云心进得屋中,便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话,甚至动都未曾动一下,不似个活人,更像个傀儡。
童续亦看着没有七情六欲的童正,幽幽叹了一声。
童正是他从童氏墓带出来的。
他曾经混入盗墓的工匠中潜入了童氏墓。
当他走到开启的棺椁前向下看时,他看到那具枯朽的尸身似乎了动了一下。那时他本是制药遇见了瓶颈,想着十年了,那墓葬中即使有什么,肯定也早成了灰烬,这才想要潜入其中,希望能得到一些启示。不想让他看到了仍然存有一线生机的童正,心念一转,便趁势将那具尸体带了出来,连夜赶回了东都。
他也不确定,他在墓中遇到那位曲师傅,最终是否因他被困在了墓中。
童续越想越心惊,他一心扑在复活童正这事上,没将小小童城放在眼里。若是郑五从墓中出来了,十有八九便是因那曲师傅之故。
“不行,”童续道,“我要去童城。”
云心不解:“你去童城做什么?如今你伤势未愈,就算坐着马车去,也足够你伤上加伤。”
童续却不理云心的话:“我是大夫,自有分寸。”说完喊来仆从,交代了一应事宜,说是次日就要启程动身。
仆从走后,童续靠在了床上:“我要去童城看个究竟,郑五若是还活着,断不能让他逍遥下去。”
说完他看向云心:“你是否要同去?”
云心淡淡道:“宫中祭祀大殿的工事因雨停了许久,如今正是需要赶工之时,我便不与你一同去了。”
童续道:“也好,你便在东都为我查探,看能否将那郑五揪出来。”
云心自是满口答应:“此事交于我,你且放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