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听力格外的好,方才她那一句抱怨,耶律彦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好气又好笑,果然是个娇生惯养没出过远门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能有干粮吃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还想着米饭炒菜。。。。。。
吃过午饭,便开始赶路,一直到暮色深深才赶到了一处驿站。慕容雪没出过远门又是天生的路痴,对地理知识一窍不通,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看这驿站的规模很大,便猜想莫非是到了苏州府?
果然就是。
驿长领着驿卒毕恭毕敬地将昭阳王迎进驿站,立刻安排了饭菜。
慕容雪中午的干粮饼子只啃了一小半,这会儿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见到热菜热饭真是激动万分。而且苏州府的驿站明显财大气粗了许多,和昨夜那个小驿站根本不可同日而语,饭菜的口味十分合她口味,她一口气吃了满满两大碗饭。更让人激动的是,饭后还安排了热水沐浴。
慕容雪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又去院子里摘了几朵蔷薇花,挤出汁液抹了梢,这才觉得人生还不是太过凄惨。
耶律彦从内庭出来,略怔了怔,刚刚洗浴过的她,立在一丛蔷薇花下,像是仙女,又像是花妖。
她对着那蔷薇花窃窃私语,虽然声音极低软,但却被听力极好的他听得清清楚楚。
“求月老保佑,让我嫁给我喜欢的人。我不要嫁给那个老头子,他脚脖子上不知道有多少红线,也不差我这一根,月老您说是不是。。。。。。”
他有些好笑,负手走到她身后,突然出声:“月老也是个老头子,你这般说,可是得罪他了。”
她吓了一跳,扭头嗔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你爹今日来了。”
慕容雪立刻停住了脚步,激动地问:“他呢?”
“自然是被打走了。”
慕容麟和苏州知府相熟,所以求了知府大人来驿站见女儿一面,但是见到的却是耶律彦。
她咬着嘴唇,也不说话,扭身便走。
“本王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只好又停住步子,“什么主意?”
“等到了京城,你便知道了。”
这种卖关子吊人胃口的语气真是气死人了,偏偏还拿他无可奈何。
“从明日起,你便病了。”
“什么意思?”
“你单独一辆马车,单独一个房间,以免传染他别人。”
她惊喜地问:“你是说,生病的秀女不能参选?”
他唇角勾起一丝笑, “很遗憾,你是淑妃隆重推荐的,皇上也重点交代了,所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气得鼓起了嘴,“那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先做个铺垫啊,笨蛋。”他说完不等她跳脚便转身走了。
她气得脸都红了,自己明明冰雪聪明,多才多艺,他居然说她笨蛋!
果然翌日起,她便“病”了,被耶律彦安排了单独的一个马车,远离了秀女。她有些不解他的用意,结果便胡思乱想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他会不会是为了稳住自己,不让自己再逃跑,所以故弄玄虚啊?
路过一片荷塘,马车停下来休息。耶律彦正在树下喝水,突然听见最后头的一辆马车里出凄惨的一声救命。
是慕容雪,一口水险些呛住了他,他疾步上前,挑开了车帘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不须归的地雷,感谢大家有爱的留言。
☆、无奈之举
慕容雪好生生地坐在里面,面红齿白,眉目如画。看上去命好好的,完全不需要救。
他皱眉问道:“怎么了?”
她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笑眯眯道:“我有事要找你。”一看见那熟悉的鬼灵精怪的笑,他的脑仁开始自的疼了。
他低声道:“放手。”
“你立个字据,不让我入选。”她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块布条和一盒唇脂放在他手边,眼巴巴地看着他,小手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袖。
他又急又气,沉声道:“快放手。”
“写了我就放。”她像一只倔强的小狗,眼中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决。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和她拉扯,也不敢弄出动静,只好咬牙切齿地用手指沾了唇脂草草写了几个字交给她,恶狠狠道:“快放手。”
她立刻放开他的袖子,笑得花朵一样灿烂明媚,“谢谢王爷,这样我就放心了。”
耶律彦气得咬牙切齿,却还不能露出半分破绽,他放下帘子,装模作样地叫来袁承烈,大声吩咐道:“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大夫,叫个过来。”
袁承烈心领神会,立刻翻身上马,去附近溜达了一圈。
众位秀女都知道慕容雪病了,此刻听见叫人去请大夫也只当是她突然又不舒服了,谁也不知道马车里刚刚生了一幕要挟。
耶律彦冷着脸站在马车旁,气得心里起了海啸,好你个小丫头,等着吧,看以后我怎么收拾你,胆敢威胁本王。
过了一会儿,袁承烈回来禀报没有寻到大夫,耶律彦便吩咐继续上路。
慕容雪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那一块从衬裙里撕下来的布,高高兴兴地看着他的字,虽然是用唇脂写的,却依旧是那么好看。有了这个护身符,她终于安安心心地也不再想着逃跑的事了。
数日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南郊。时近晌午,午饭安排在京郊外的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