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纳卡瞪了她一眼,骂了一句贱人便捏着拳径直离开了店铺。
一堆看戏的客人在店员的疏散下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消费的顾客就是上帝,她们都深谙这个道理。
叫娜丽的店员审时度势,殷勤地给黛羚端上一杯新的咖啡,蹲坐在她脚边,笑意款款。
“您别往心里去,刚才那位太太才是暴发户,每次来都只逛不买,哪像您这样阔气。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那边还有一些新款,您可以就这样坐着,我拿过来给您慢慢介绍。”
黛羚缓缓坐下,将咖啡推到一边不理会她,伸手叫过旁边另一个店员,“今天我在店里消费的业绩全部算在刚才接待我那位小姐身上,谢谢。”
店员点了点头去了前台,娜丽呆坐一会,意识到吃了瘪,不一会就灰溜溜地走了。
没过半分钟,里间的一扇大门被打开来,一个穿着不同颜色的制服但一看就是店长级别的女人探出头来。
她脸上透着凝重,低声问刚才怎么了怎么这么吵,一个店员上去解释。
黛羚朝着门内瞥了一眼,刚好和那双风情万种的眸子对上。
宝莉卧在里间装潢精致的欧式沙发上,正悠闲喝着茶。
一双笑眼在看到黛羚的一瞬间迸出一丝光亮,她叫过身边的店员,耳语几句,随即眼角弯了弯,朝黛羚温柔弯曲五指,示意她进去。
黛羚没想过在这里还能碰到她,有些惊讶。
里面的店员走过来跟店长打了打招呼,两人过来恭敬地将她迎进去。
大厅的店员此时都有些呆住,没有想到她来头竟然这么大,还跟里面的VIP贵宾是朋友。
尤其是那个刚才跟她叫板的女店员,此时被几个同事眼神嘲笑,今天算是丢了脸,恨不得找地洞钻进去。
黛羚进入贵宾厅后,身后大门被重重关上,宝莉朝她亲切打招呼,“小陈太太,真是巧了,你怎么也在这?要不是我刚才听外面有些吵,都不知道你在外面,还好让人去问了一嘴。”
黛羚环视一圈在她身旁落座,打趣道,“原来我在外面大半天,宝莉太太一直隔墙有耳啊,你倒悠闲。”
宝莉低头放茶杯,几声清脆的笑声弥漫开,“说得你在干什么坏事儿似的,怎么,来买衣服?刚才外面那么吵怎么回事,不会是你吧。”
黛羚将包包放在一旁,拢了拢裙摆,笑道,“我哪那么大嗓门,一个不认识的女人,非说我抢了她的衣服。”
宝莉让店长亲自给她斟茶,“那跟我进来坐着选,耳根子清静。”
黛羚跟她寒暄完,才得空观察这间宽大的贵宾室,竟好几个专人服务。
他们落座没多久,宝莉给店长点了点头,几个身型旖旎的模特款款走出,走到她们面前一一展示衣服。
黛羚没有过这种待遇,但有听过真正的有钱人从不亲自逛商场,他们都是各大名店贵宾室的座上宾,最新的款通常都会先拿给他们挑选,才会到店里。
今日宝莉这个阵势,店长亲自服务,她不禁更加好奇她金主的身份。
宝莉衬着头,食指绕了一下让女模特转身,是一件水蓝色裹身长裙,“这是下个月的新款,秀款高定,我觉得蛮适合你的,你要是喜欢我送你。”
黛羚摆手,“不用了宝莉太太,其实我今天也买了许多。”
宝莉嫣然一笑,“我们这么有缘又是老乡,我和你一见如故,可一直拿你是朋友,虽然我知道你不差我这件衣服,就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况且以小陈太太的背景,以后在泰国,说不定还有相求的时候。”
黛羚大约知道了她的言外之意,打趣道,“谁求谁还不一定呢,你可别折煞我,既然我们是朋友,有一点,你别再叫我小陈太太了,怪不自在的,你还是叫我黛羚吧。”
宝莉视线从模特身上飘然移到她脸上,手里展开一把苏绣扇,轻轻笑,“好啊,那你也别称呼我太太,就叫我宝莉,不然多生分。”
那天,黛羚跟宝莉告别后,又在店里男士区随便挑了一条黑色领带,要说别致之处,就是上面绣了一只银丝狮子,倒和那人匹配。
今日毕竟刷了他不少钱,心里总归是愧疚的,想着买个礼物算是感谢,也算是让他看到回头礼了。
当晚船叔将大包小包拎进屋子里,铺了整整一排,她看着都头疼,脱了鞋窝在沙发上玩睡着的小Leo的手,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昂威的车在九点多抵达屋外廊下,他揉着眉心舒缓疲倦,副驾的坤达转过头。
“少爷,两天后的邮轮聚会,警察署长马力庸和沃隆副总理确定会出席,至于军区那几位,暂时摸不清。”
昂威闭着眼嗯了一声,说了一声那就安排。
回到家中,客厅暗着灯,翁嫂从一楼里间的卧室里走出,朝沙发指了指,示意他那里躺着个人。
他顺着眯眼看去,那个小小的身板盖着薄被,抱着猫蜷在沙发的一侧,均匀的呼吸声起伏,倒睡得发憨。
他低头嘴角微微抽动一下,背微微弓着,像没了力气,换了鞋,嘱咐翁嫂去休息。
抬步朝里走去,眼睛无意扫到角落那堆她的战利品,他来了兴趣。
长指挑起里面一件衣服,眯着眼看清些,发现是一件珠光银短吊带,眉头一瞬沉拧,又丢了进去,没兴致再看。
他边走边脱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自已去饭厅接了杯凉水,一饮而尽。
冷峻高大的身影站在彩色玻璃前吞云吐雾,单手插兜凝眸远望,一双眉压得低低的,似乎陷入思考。
沙发上的那个人不知做了什么噩梦,身体动了一下,惹得他频频看去,胸口逐渐发热。
他索性灭了烟,沉练的脚步在实木地板上踏出闷闷的响动,缓缓走至她身旁,将她任性挣开的一个被角拉过来盖严实。
淡然的目光扫到桌上那枚名牌领带,抽过来细细瞧了半晌,又丢回了桌上。
黛羚睡梦中被一股馥郁浓烈的熟悉气息包裹,她身子落入略微冰凉的床榻的那一刻她才意识清醒过来,不知何时已经被那人抱上了楼,从上至下缠绵吻住。
月光雾一般透过来,她朦胧中和他灼热又透着疲惫的眼神对上。
他支起上半身在夜色浮动之中,摸索着解了衣扣脱了衬衫,那清瘦紧实的肌肉沟壑分明,他随即再次俯下身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