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靳冲她点一点头，转身出了前厅。
他一走，姬鹏天才松了口气。
跟南晚意说话时，他就放松了许多，尤其当他发现恩人的女儿没什么心眼时，他便更放心了。
滔滔不绝将当年南老爷资助他的来龙去脉都讲给她听。
那些已经模糊的记忆好似又逐渐鲜活起来。
“你们家大门那两个石狮子你还记得吗？其中有个石狮子鼻子被碰掉一半，就是有次我驾车不小心撞断的，南老爷都没叫我赔。”
“你爹最喜欢喝竹叶晚，我真的搞不懂一股子草药味儿有什么好喝的，我喝第一口都快吐了，然后骗你爹说可太好喝了，我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
“你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真的。至于你娘——也就比你爹差了那么一点点……”
“……”
南晚意发觉姬鹏天有种才能，每次讲到她想哭的地方时他总能来个神来之笔，叫她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还没忍住笑出声来。
聊完过去的事，两人都静了片刻，谁也没说话。
片刻后，南晚意收回心神，打破沉寂。
“姬老板，杭州城的米价飞涨，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自然知道。”姬鹏天啜了口茶，“首辅大人不是还从外地粮仓特意运粮过来了解了大伙儿的燃眉之急么？”
经过方才的回忆，南晚意对他也有了几分好感，直接道：“外地运不过来粮食了。”
姬鹏天拿着茶杯的手僵住。
南晚意继续道：“南家大量放低价粮，也撑不住杭州府这么多百姓买粮，更何况姬老板应该也知道，聚集在杭州城外的流民越来越多了。”
如今是最难熬的时节。
去年南方各地大旱，粮食短缺，但只要熬过这个冬天开了春，万物复南，恢复春耕，一切便会有了转机。
“我想请姬老板同我一起降一降粮价，帮助杭州城的百姓一起熬过这个冬天。”
*
萧靳在姬鹏天的园子里随意转了转，顺便摸了摸他的底。
他自觉给了南晚意足够多的时间。
太阳都快移到正南，他才抬步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走到前厅门口，姬鹏天正说到兴头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