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
卫子腾看着竹篮里的肉和红糖，也有了些欢喜。
“娘，你有时头晕，喝点红糖水会好点。”
“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自己的，才不会拖你的后腿。”
卫母看着红糖，暗想着这在以前，也不过是日常的食品，到了如今，却显得这般珍贵了。
“日子都会好起来的。若是……志远先说了他还有个堂弟，看能否一起来学。若是再收一份一百文的，咱们也能改善点生活了。”
卫母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腾哥儿，你是个读书人，要清高自持，岂能纠结于这后宅中的鸡毛蒜皮与蝇头小利？”
卫子腾的脸红了：“娘教训得是。我这便去温书了。”
卫母叹口气：“腾哥儿，都是娘拖累了你。若是……你在县里的大宅子里，忍辱负重几年，以后定会有大好的前程。在这儿，陪着娘过这般清苦的日子，实在不是良策。”
“娘，你不用再说这些了，多说无益。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他们富贵又如何？请了夫子私底下拼命地教又如何，还不是连个童生试都考不过。等着吧！”
卫子腾想说“等着吧，有他们求咱们的一天”，到底没说出来。
在事情做到之前，他并不想放狠话。
卫母不再多说，她手里还有好些饰，她自己也做得一手好绣活。
即使母子俩不种地，省吃俭用着，支撑着生活个三两年，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她也会焦急心忧，最怕是耽搁了孩子的前程，又怕他的性子变得偏激，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卫子腾握住了她的手：“娘，你不用担心我。我定会好好读书，也会带着娘过好日子。我也不会陷在仇恨里，他们不值得我太过用心。”
卫母涌上了热泪，连连点头。
吃过简单的晚饭后，叶老二带着叶以欣及叶志远，去了叶家老宅。
叶老三感到很惊讶：“二哥，你不声不响地，竟然送志远去读书了！虽然是个童生，但也足够了。”
叶志远看着缩在一旁的叶志义：“三叔，你也送三弟去读书吗？能和我作个伴了。”
“一个月要一百文的束修呢，再说，还要节礼什么的，光是笔墨，咱们家也负担不起啊。”叶老三有点为难。
他摸着儿子的脑袋：“志义，再过一年，爹攒到银子了，再送你去读书可好？”
叶志义乖巧地点头。
王氏有些不悦：“你一年做工也没少做，银钱都去哪儿了？一百文一个月，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这样的机会都不抓紧些？”
叶老三便期期艾艾，叶志义为他爹说话：“阿奶，你不要怪爹爹。我外祖病了，花了很多银钱。”
王氏脸上更是不痛快，叶老三赚到的银钱，看来都贴到老丈人身上去了。
她沉痛道：“老三，你也该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才是。你老丈人，他没儿子吗？倒让你这个女婿挑起大梁？”
叶老头重重地咳了一声，王氏才住了嘴。
正过来的余氏满脸不自在，她也知道自家丈夫把银钱都贴给了她爹，让婆母不痛快了。
但是她能怎么办？她的弟弟还未娶亲，也赚不到什么钱，只能多多倚仗女婿了。
叶以欣瞅了眼大家的神色，便知道了大致的事情。
老丈人也是爹，再说老丈人生了病，女婿还能干看着不成？
“阿爷，三叔，你们看这样行不？待志远下了学，咱们几个都跟着志远学识字。好歹也学几个大字，免得我们都成了睁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