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画箱走出长乐宫没多久，他看见门槛下有一截宣纸。
捡起来，整个人都绷紧了。
下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夺过他手中的画。
“谁画的？”
顾褚闵整个人脸色难看至极，死死的盯着画中缠绵的两人。
宫人若有若无的怪异眼神，更是犹如银针一般，扎在他心头。
跪在地上抖若筛糠的画师支支吾吾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在帝王一挥手下被人迅速的拖走了。
巍峨的红墙边响起几声凄厉的惨叫，又重归平静。
顾褚闵心底却掀起了排山倒海的惊慌和难堪。
他再也无暇立即去见纪菀，而是吩咐暗卫去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一刻钟后，效率惊人的暗卫回来了，欲言又止。
“陛，陛下，最近皇宫里头领走宣纸的，除了画师、六尚宫、妃嫔们正常领用外……有几个女官也拿了宣纸……其中……其中——”
“其中有名叫纪菀的女官领走了一百张宣纸。”
“据夜巡的侍卫来报，昨晚纪菀还上了西城墙的大雁楼，如果她从那个位置散播画纸，正好能纷纷扬扬洒满皇宫……”
他视死如归的一句接一句，犹如惊雷炸在顾褚闵耳畔。
他想起那日纪菀似是要烧毁一本画册，再想起她房内忽然出现的宣纸，只觉得浑身血液徒然冻结。
纪菀画了那本画册，然后还临摹出来洒满皇宫？
她，她看见了他和如意的每次交欢？
这个念头徒然一出现，顾褚闵的手脚就冰凉到颤抖起来，连忙转身去宫女属找纪菀。
一路上，他嫌弃车辇慢，干脆直接下轿飞奔。
纪菀房间的大门猛然被他推开。
里面却空荡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