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留守方县的人就都过来了。
连李雍容这个守将都在其中。
反正现在的方县刚好被四城团团围住，四面都有屏障，倒也不必担心会从哪里冒出来一支敌军，可以稍微放松一些了。
何况在明月霜抄写下来的那份人才名单上的人，八成都是出自军中，剩下的两成才是程紫桐选拔出来的教育人才以及上官婉儿选拔出的行政人员。只要没有大战，寻常的巡逻和防守，这些人就能完成得非常好。
既然李雍容来了，明月霜也就将给她的弓箭拿了出来。
之所以先给她，主要是在使用过几次奇物之后，明月霜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需要实验一下。而李雍容的升级方向比较明确，不像孟姜女的技能那么复杂，而是一目了然的加成类，更适合用来做实验。
李雍容并不知晓这些，见明月霜拿出适合她用的奇物，立刻满面笑容地接过去。
卡牌人物们都知道拥有了奇物，就可以提升自己的能力，当然不会不想要。不过这东西也不可乱用，总要是自己合用的才好，所以大家虽然羡慕，但没有合适的，也就只能等着。
明月霜却没有急着激活奇物，而是问李雍容，“关于能力提升的的方向，你有什么想法吗？”
很显然，这个问题，李雍容是仔细想过的，“我所擅长的，无非就是骑射，自然还是提升这些，最好是能提升我麾下的骑兵。”
果然，明月霜心想，卡牌人物们肯定都是想提升自己的，不过受限于自身的天赋，她们的想法也天然会有一点局限性。
她想了想，说，“也可以试试不局限于骑兵。咱们现在还没有多少养马的地方，顶多能组一支几百上千人的骑兵队，也不是次次都能用上。只提升骑兵，太可惜了。”
李雍容先是一愣，继而就反应过来了。的确，她从来到这里之后，根本就没率领过骑兵，技能带来的提升根本没有用武之地。但若是能将技能范围从骑兵转为所有兵种，纵然没有马，提升她们的射术也是极有用的。
“我明白了！”她朝明月霜重重点头。
明月霜见状，便打开面板，替她激活了奇物。
光华闪烁，不等明月霜看清技能变化，就先听到了李雍容又惊又喜的声音，“成了！”
这时技能升级的结果才跳出来。
骑射：麾下女兵骑射加成25%。
从“女性骑兵战斗加成”变成了“女兵骑射加成”，看似只修改了一下描述，却是将技能笼罩的范围扩大到了全军——只要她们隶属于李雍容率领的部队。
要是让李雍容做主帅，自然所有人都能享受这个buff了。
或者……明月霜现在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在需要的时候把她设置成阵营守护者，让领地上的所有人都能获得加成。
实验成功了！
之前的几次，明月霜就已经注意到，使用奇物之后提升的方向，与卡牌人物本人的想法密切相关。这一点在窦娥身上体现得最为明显，简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技能。
不过之前都只是猜想而已，现在有了李雍容的实验结果，明月霜才确定了这一点。
这样一来，以后升级之前，先替卡牌人物们做好升级规划，让她们由衷地生出相应的想法，自然就可控地升级了，不用像刚开始时那样犹豫不定，既想使用奇物，又怕把原本很有用的技能给刷掉。
这才是奇物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干得漂亮！”明月霜拍了拍李雍容的肩膀，由得她自顾自地高兴，自己则是走到了孟姜女面前。
孟姜女原本是坐着的，见她过来，忙不迭地起身。
明月霜笑道，“不用这么拘束，坐下吧。”
等孟姜女坐下来，她才取出装在盒子里的骨头递给她。
孟姜女双手接过，看清这根骨头的瞬间，泪水立刻就涌出了眼眶。
明月霜低头看着她。
孟姜女也是个单薄消瘦，风一吹就倒的形象。但她的气质既不同于窦娥的悲苦，也不同于秋月白的飘忽，而是……
明月霜自己说不好，倒是看见她，会想起来以前读过毕飞宇的《青衣》，里面写女主角筱燕秋“黄连投进了苦胆胎，命中就有两根青衣的水袖”，用在孟姜女身上，竟十分贴切。
千百年来底层劳动人民所经历的苦难，以及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诉求，都集中在了这一个人身上。
看她双手捧着木盒静静垂泪的样子，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她恸哭十日，便能感天动地，生出神异了。
也许是以前已经哭得够多了，孟姜女没有放纵自己的情绪，哭了一会儿，她就默默拭去眼泪，将骨头从木盒中拿出来，捧在手中，哽咽着问明月霜，“主公可有话要吩咐？”
真是个七窍玲珑的女子，明月霜在心里叹了一声，才说，“是有些想法，不过，还得与你商量一下。”
孟姜女说，“我听主公的。”
明月霜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既然要提意见，再说民主也没意思。她说，“我是这样想的，拆墙虽好，但总是如此，难免也叫人头疼。”
后面的孟丽君忽然笑了一声。明月霜之前跟她商量过这个墙洞要怎么补的事，显然是真的很发愁了。
明月霜转头瞪她，“回头你就给我去修城墙。”
又安抚看起来有些不安的孟姜女，“这不怪你，技能本就有利有弊，何况是我叫你去拆的，事先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就算要承担责任，也是我来。只是我着，能不能试着让这个技能变得灵活一些，既然可以让墙壁变得松软好拆，那当然也可以让墙壁变得坚硬无比，你说呢？”
若是只能拆墙，这个技能的应用面就太窄了。况且，敌人也不是傻子，这一招用的次数一多，自然就会防备，甚至会反过来利用这一点，等她们占了城池，再去攻击她拆过的地方。
但如果能够直接改变墙壁的硬度，那就自如多了。
不仅拆完了可以自己修，再不用担心留下破绽，以后还可以应用到别的地方去。
孟姜女抬头看着她，含着泪光的眸子似乎都因此变得明亮了一些，认真地点头道，“妾勉力一试。”
“一定可以的！”李雍容已经自我欣赏完毕，听到这话，便凑过来鼓励她，“只要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个念头，不要分心就好，很简单的。”
孟姜女点头，捧起骨头，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