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怿尘紧抿着唇,看向母亲:“母亲,对不住了。”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不觉得丢脸吗?”江舟波扬了扬下巴,“送公子回屋,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能靠近他,更不许放他出来。”
小厮应声,带江怿尘下去了。
半晌,江舟波沉声道:“今日府里生的事,谁要是说出去了,我定不会轻饶。”
在场的下人忙应声,一哄就散了。
江铎站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定定地盯着父亲与江夫人。
韦彦枝是他安排在江怿尘身边的,目的就是让父亲对江怿尘失望透顶,让父亲的眼里能有他的一点位置。
现在看来,父亲心里最在乎的还是江怿尘,哪怕他做出了让江家丢脸的事,父亲也是一心护着他。
而他自己,哪怕做了再多错事,父亲都没正眼瞧过他一眼。
因为父亲心里,根本没有他这个儿子,也懒得和他多说一句话,所以从未对他过火。
因为不在意,所以连骂都不会骂一句。
沈府。
沈歌钦与沈珂祈在灵堂守了一夜,冥纸都烧成灰了,火盆子里仍窜着火苗。
沈珂祈点燃高台上的白烛,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沈歌钦走到矮桌前,给沈珂祈重倒了一杯热茶。
梧桐和石豆陪着他们在这守了一夜,这壶里的热茶就是梧桐准备的,她刚让梧桐和石豆去歇息会儿,梧桐和石豆不肯,去后厨给他们准备早膳了。
院里的下人都熬不住了,她就让他们都回去歇息,不歇息好,今夜怕是熬得会更难了。
沈珂祈抬手,轻掩住咳嗽声。
“喝点热茶,暖暖身。”沈歌钦递上热茶。
昨夜他们一同在这守夜,但屋门大敞,风全吹了进去,他把她护在里头,为她挡去风。
“你没受凉吧。”沈珂祈转过身,接过她手里的热茶。
沈歌钦摇头:“我没有,”她看着他止不住的咳嗽,关切道,“是你受凉了,等石豆回来了,让石豆去抓几副药。”
沈珂祈轻啜了一口热茶:“我喝过的药还少?”
他自小身子不好,几乎以药吊着命,这么多年,他喝过的药都能绕整个奕国百来圈了。
沈歌钦:“那不一样,”说着,拿起椅子上的披风,给他披上,“穿上,别又更严重了,到时我就让石豆去抓药,熬好了的药喝了,你就会立刻好的。”
正巧,樊姨娘打着哈欠来了,看到沈歌钦与沈珂祈离得这么近,不由想到昨晚,她也是撞见了他们那般亲近。
樊姨娘阴阳怪气道:“我记着,你们从前可没这般要好,说句话都离得这么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