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虚地缩回手,要不是冬姨及时回来,她这怯生生的样子倒让人看了笑话。
冬姨眼尖,看向躲在廊亭后头的人,冲他们吼了一嗓子,他们顿时就散了。
冬姨收回视线,唤了一声:“表小姐。”
闻言,她僵硬地点了点头。
冬姨盯了她半晌,眼眶微红,嘴动了动:“随我过来。”
说完,转身走在前头,生怕藏不住眼里的氤氲。
冬姨一丁点都没有要等她的意思,走在前头,她提着裙子小碎步跟上。
沈府可真大呀。
要不是她跟得紧,怕是就迷路了。
她们走了很长一段弯弯绕绕的路,终是在一间偏僻的屋院停下。
一进院子,她一眼就瞧见那颗毫无生机的枣树,孤零零地被圈在杂草横长的院里。
屋门半掩,浓浓的药味窜进她的鼻子。
她没忍住,呛出了声。
屋里的人忽地开口:“是谁。”
“夫人,是我。”冬姨将她往前一推,“我把她带来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被力道推得往前一踉,差点摔了。
“过来,让我瞧瞧。”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屋里很暗,没有点一盏灯。
她指节攥得泛白,犹豫半晌,迈开步子走近,才看清床榻上人儿的脸。
她眉眼生得那般好看,一点都不像外头传言的那般凶神恶煞。
仔细瞧,还扑了脂粉,掩住了面容的憔悴。
“走近点。”床榻上的人冲她招手。
“沈夫人。”她突然慌了。
“过来,”奚恪芝弯了弯嘴角,“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她缓缓走过去,站在奚恪芝的面前。
奚恪芝抬头看着她,梳了最式的头,还换上一袭做的厚衣衫。
任谁瞧,都是一大户人家小姐的模样。
奚恪芝脸色忽地一变,蓦地揪住她的衣袖,将她扯过来,质问她:“你到底是谁?”
她是病了,可她没疯没傻,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远房亲戚,还想来沈府占她女儿的位子?
“我,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奚恪芝使出全身气力,将她往后一推,用手指着她:“你就是他们故意找来的!”
她毫无防备,被推得跌坐在地。
沈老爷突然出现,怒气难抑:“你们在做什么!”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将挡路的冬姨一把拂开,剜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人:“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