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跟着颤抖,进一步呼吸也跟着不畅,为了保持清醒,秦浩用拇指扣着手背的皮肤。
秦母注意到儿子的异样,上前心疼地说:“阿浩,快松手,都留血了!这里的医生都是最专业的,爷爷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再耐心等等。”
秦浩双手抵在额前祈祷,希望老天爷不要这么残忍这么快带走他重要的人,他还没完成爷爷的心愿。
秦浩密不透风的城墙里,住着一个鲜少有人知道的脆弱的灵魂。
十年前刚毕业的秦浩,原本要按照爷爷的安排继承家主之位。却因为白月光白辰要去国外进修音乐,第一次生出了反抗的心思。
就算没有家主之位,他也可以打下自己的江山。
秦浩与爷爷僵持不下,趁着雨夜摸黑逃出去,想跟白辰表白心意然后一起出国。却不想表面看起来和睦的家族,早就暗流涌动。
上一代败给秦老的旁支后代秦止,一直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由于心术不正很早就失去了继承人的甄选资格。
秦止心有不服,始终在等待机会卷土重来。由于爷孙俩的严防死守,秦氏被管理的井井有条,完全没有可以钻的空子。
正值绝望之际,秦浩迟到的叛逆给了秦止机会。得知爷孙俩生争吵之后,便一直暗中潜伏,提前对秦浩的车做了手脚。
暗夜涌动,黑云压城,大雨磅礴,深不见底的夜色里,生了一场十分惨重的车祸。
秦浩打车刚到白辰家,便接到了来自父亲的电话,大伯和堂哥回家的途中生车祸,当场死亡。大伯母因为刺激过大,心脏病复跟着长眠。
一时之间,秦浩第一直觉就是车子被动了手脚,他的世界全部变成了灰色。
后来他顶着全身湿透的衣服,固执地守了一夜的尸体,继而生了一场大病。
秦浩病愈后变得冷漠寡言,不动声色地将秦止所在的旁系连根拔起,并将秦止和其他有过勾结的人全部按照律法送进了局子。
即便是知道大伯和堂哥借车只是为了回家,意外并不是自己直接造成的,但是秦浩也无法原谅自己。
若不是他跟爷爷生争吵,秦止不会钻空子,意外也不会生。
从那个时候开始,秦浩把自己的心门关闭,斩断了与外界的感情联系。他害怕自己再被感情左右,又生意外,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也是从那之后,秦老的身体大打折扣。看着秦浩把自己困在深不见底的深渊,这也渐渐成为了老爷子的心病。
急救室的门打开,秦浩三两步上前抓住医生询问病情,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
秦浩送走父母,一个人留在病房,守着尚未清醒的爷爷。
曾经精神矍铄的老人,因为病痛折磨,苍白的脸上皱纹更加深刻。
安静的房间,只有从窗外射入的月光照明。
秦浩用黑暗掩藏此刻的脆弱,背影显得那么摇摇欲坠。他搓了搓双手,等恢复了些温度,才小心翼翼牵起爷爷的手。
从掌心传来温热的体温,给颤抖的心脏注入了一剂暖流,使其重焕生机。
幸好,他还有机会完成爷爷的愿望。
深夜,秦浩做出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把感情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他要竭尽全力赴一场爱旅,结果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晨曦穿透窗帘,把光亮送进了房间,秦浩艰难地睁开惺忪的双眼,安静地活动一下麻木的身体,给依旧沉睡的爷爷掖了掖被子,转身离开了病房。
秦浩换上的西装,照例去了公司,吩咐人重查看了医院的监控。
爷爷卧病多日,想起身活动,没想到双腿不听使唤,刚走了两步就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向地面。幸好是路过的护士听到了动静,及时现才没有酿成大错。
五点半的下班高峰期,秦浩站在办公室,透过落地窗俯视拥挤的车道,看不出什么情绪。
秘书拿不准老板的意思一直静候在侧,却得来一句:“你可以下班了。”
秘书疑惑,看气氛明显不是询问的时候,恭敬退出办公室。这大概是今年第一次赶上下班高峰期,不知道该不该开心。
偌大的办公室空留秦浩一人沉思,直到秦母打来关心的电话,才解救了逐渐冷冻结冰的室内空气。
秦老爷子已经苏醒,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就是摔伤的地方生骨折,需要静养。加上老人家的心血管容易出毛病,保持心情的愉快最重要。
秦浩直接驱车去了医院,经过一夜一天的恢复,秦老的精神头已经恢复了很多。
“我没事,不用担心。你们不要都守着我一个老头子,我听说玉玉可受欢迎了,阿浩你得加把劲儿啊。”
秦浩应下,并接过给秦宇轩送衣物的任务。
晚上九点,秦浩拎着一个十分违和的儿童行礼箱出现在了沈玉公寓门口,开门的是秦然。
“妈,额。。。哥,是你啊。”
秦然忐忑地把人请进屋,客厅里只剩下依旧穿戴整齐的秦宇轩,秦浩走近把行李放到一边说:“里面放了三天的衣物。”
秦宇轩乖巧应下,听到关门的声音,回头就看到沈玉怀里抱着穿着恐龙睡衣的沈义。两人有说有笑,突然小恐龙捧着沈义的脸“吧唧”一口,咯咯笑个不停。
沈玉对于小宝贝的撒娇有些嫌弃:“亲了我一脸口水,这脸白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