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理一怔。
“你不能只跟我分享你的好事。你的困难,难过,愤怒和不高兴,都要跟我说。”
宋唯真侧坐着,头顶上的几根头,调皮地随着车身颠簸而晃动。
“季崇理,我不是只能当你分享喜悦的小喇叭。”
她紧紧攥着拳头。
可以当他难过时的垃圾桶。
当他烈日下的遮阳伞。
当他夏日里一杯酸甜的山楂果茶。
她不想被他护在身后,她想和他并肩一起,做支撑彼此的桥。
这些话过于拗口和小女儿心思,宋唯真思来想去半天,没能转换成更为合适的表达,最后讷讷地憋出一句:“……俗话说得好,做兄弟的,就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
季崇理本来又想笑的,他的小姑娘就是有这种魔力,让本来不爱笑的他,总想咧起嘴角。
但见着她那副强自隐忍的神情,他又有点舍不得。
总归不过是说一嘴的事儿。
季崇理正想点头,然后安抚安抚小姑娘糟糕低落的情绪。
前方路段好像在修路,一路上坑坑洼洼,大巴车行驶得度很快,瞬间陷入了颠簸状态。
宋唯真本就侧身坐着和季崇理讲道理,腰上的安全带缠得很松。
他们坐在后排,比起前排的同学感受更深。
车子颠簸最严重时,仿佛坐在过山车最高的拐点,下一秒就是疯狂地急下坠和扑面而来的失重感。
宋唯真就是如此,她天生平衡感就差,再加上毫无减缓的颠簸态势,她从内侧的座位直直地往外摔。
季崇理对突如其来的颠簸没有防备,以至于颠簸后的一秒钟,小姑娘整个上半身几乎是挂在他的大腿上。
脸还是朝着内侧。
宋唯真的嘴很小,唇瓣又红,离季崇理的某个部位有些近。
季崇理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些在清晨醒来时,才能感觉到的反应。
他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喉咙的干涩感,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
几秒钟后,小姑娘还趴在他腿上没动。
倒不是宋唯真不想动,而是她的手机刚刚也掉下去了,她一直在地上摸索,还没找到。
既然已经趴了,那就干脆把手机捡起来再说。
宋唯真几次摸不到手机,刚想换个方向,抬头时正好对上季崇理黑沉的眼神。
幽幽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倒也不用这么急。”
“什么。”宋唯真下意识地问道。
季崇理低头,声音有点微微的哑意,在她耳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