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伸手接过:“钟玉明酷爱数学游戏,我曾研究过他近三年东南亚市场的毒品交易时间,时间看似随机,实际上他们每一次的交易时间都在遵循着某个数学规律,并依据上一次的交易时间决定下一次交易时间,让警方无从掌握规律,我估计在国内也一样。”
温简下意识看向抄满时间节点的本子:“那我们现在看看这里边有什么规律。我仔细比对了,加司和斯特汇的都是大钱,大单应该都是从这两家公司走,但从何建集团最近一年的收款记录和贺之远迫切想要烟花厂那巨款的表现看,加司应该已经成为弃子了,现在钟玉明在国内市场最倚重的是斯特。只要我们能推测出他们下一次的交易时间并将他们控制住,这对钟玉明集团会是个很大的打击。”
“不只是打击的问题。”江承接过话,“这会是逼钟玉明回国的绝佳机会。”
温简皱眉:“怎么说?”
江承:“我有个搭档叫周行远,这三年来在他的运作下,钟玉明集团在东南亚市场的毒品交易频频被当地警方打击,钟玉明在当地基本是寸步难行,因此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国内。但国内以前一直是陈至和他父亲,也就是现在的贺之远和他父亲在掌控,这三年来我为了逼出陈至和钟玉明,一直在有意识地利用东南亚市场的负责人,也就是雷瑟在钟玉明面前挑拨他与贺之远和他父亲的关系,把东南亚频频失手的原因嫁祸到他们父子俩争权上,年初贺之远企图越过雷瑟和东南亚市场的下层负责人接头导致被警方一锅端的事坐实了这层嫌疑,也就是泰国机场贺之远栽赃你那次。我猜是那次以后加司才彻底沦为弃子,但贺之远应该是不甘心就此被放弃,因此在吴文雅和张牟一线被端掉后,还要顶风让曹榜和张倩接洽,试图借张倩稳住底下的市场,但不幸的是那批货还是出了意外,落在了我们手上,我借雷瑟的嘴把这风透露给了钟玉明,钟玉明应该是已经彻底放弃了贺之远,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贺之远会病急乱投医,愿意拿国内毒品市场去交换那可能早已不存在的钱。”
“东南亚市场焦头烂额,钟玉明不可能再让国内市场陷入困境,但现在贺之远的加司已经被放弃,斯特是钟玉明唯一能倚重的,他不可能会让它出事,所以我猜他大概率会回来坐镇,尤其是,假如这次走的是大单。”
“那我们赶紧看看能不能找到规律。”温简着急拿过本子,“要是错过机会就又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江承把本子抽了回来:“不急于这几个小时,你先去休息。”
温简伸手想拿回来:“我不困。”
没碰到。
江承移开了本子,空着的那只手掌落在了她肩上,推着她往房间去。
“乖,先去休息。”他语气温软,带着诱哄,却不容拒绝。
温简不得不妥协:“那你也早点睡。”
江承点头。
温简先回房休息,心里有事并没有睡得很沉,睡了五个小时生物钟就自动醒了过来。
从房间出来时江承也不知道是没睡还是早醒了,正在书桌前计算,桌上铺满了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计算公式。
每一个时间点都包含年月日,一次至少包含6个数字,要从中找出规律确实不容易。
温简进来时江承正对着白纸上的公式沉思,看她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白纸。
“怎么这么快起来了?”他问,“我叫了外卖,在餐桌上,赶紧去洗洗吃点东西。”
温简点点头,走向桌子,随手拿起桌上写满公式的白纸扫了眼,看向他:“你没睡啊?”
江承:“刚眯了会儿。”
说着视线又转向桌上摊开的本子,眉心也不自觉跟着拧起。
温简明显看到他眼眶下的疲惫,显然是一夜没睡。
“你少骗我。”温简不满嘀咕,看他还在一脸沉思地盯着本子上的数字皱眉,心思也忍不住转到了上面。
“有什么现吗?”她问。
江承:“隐约有一点,又像没有,总觉得……”
他说不上来,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抓住了,但又很飘忽。
温简抽走了他手上的本子:“估计熬了一晚上脑子都糊了,你先去睡会儿吧,说不定睡饱了精神一好就茅塞顿开了。钟玉明虽然是个老狐狸,但学历一般,应该也做不出什么高深的数学规律,顶多也就搞些加加减减和排列组合……”
江承起身的动作倏地一顿,加加减减排列组合……
“等等!”他一把抽走温简手中的本子,拿过纸和,连坐都没来得及坐,弯身在纸上写写画画。
温简有些懵:“怎么了?”
“我大概知道问题在哪了。”江承顾不上抬头看她,尖快而疾地在白纸上勾勒,没一会儿,白纸便被密密麻麻的数字布满。
温简看着他尖流畅且快地写着,直到白纸上出现“5。16”这个数字,江承尖把这个数字重重地圈了一后,终于“啪”的一声扔下了。
江承转身取过外套:“我回趟家。”
温简思路有些没跟上:“怎么突然要回家?”
“证实一下心中猜想。”江承把外套穿上,边穿边叮嘱她,“你今天先在家里好好休息,我晚点回来。”
温简点点头:“你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