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坞动作一顿,偏头看去,只见沈修筠脸上笑意盎然,边走边和人点头示意,表情自然看不出破绽,而只有江雪坞知道,为了防止自己挣脱,对方按住自己的手使了多大的劲。
他沉默一瞬,没有动作,想看看对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于是任由沈修筠哥俩好地将他按的带进一个僻静处,砰的一声将他推到墙上。
沈修筠高挑颀长的身形在他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抱臂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江雪坞,像是想从江雪坞一举一动间现破绽:“。。。。。。。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江雪坞换了个姿势,抱臂和沈修筠对峙,好整以暇地挑眉看向他:“你觉得呢?”
“别和我绕圈子。”沈修筠不耐道:“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他很想知道,江雪坞为什么要在门口帮自己解围。
按照大家的反应来看,沈明允应该是确有此人,所以对方到底是用了一个假身份帮助自己在佣人面前蒙混过关,还是。。。。。。。。。。
自己就是沈明允?
其实连江雪坞也没有想到,原文中的炮灰攻一号竟然会是自己失踪七年的表哥,为了让对方捅自己腰子的时候下手轻点,半晌只能斟酌道:“。。。。。。。。。。。是,你是我的表哥沈明允。”
“你在七年前失踪了,我和外公外婆都以为你死了。”
江雪坞打开光脑,一张一张地翻着和对方以前拍的合照:“都说外甥肖舅,我和你爸爸长得很像。你是你爸爸生的,所以我们容貌也十分相似。”
光脑上很多照片还是沈修筠二次觉醒之前拍的,江雪坞那时出国留学,甚至也没有见过沈修筠二次觉醒后容貌大改的模样。可以说,要不是他感觉绝,又在酒吧闻到了他身上的雪塔山茶信息素香,他也不能像元沅那样,一眼就看出沈修筠的身份:
“这是我们在彼此二次分化以前拍摄的照片,模样就像亲兄弟一样。”
沈修筠看了一眼江雪坞与他三分像的眉眼,又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也不知道是信了没信,沉默了片刻方道:“可是我都不记得了。”
江雪坞看了他一眼,知道对方不可能轻易相信自己的话,顿了片刻又道:“你左手手肘处有一条不是很明显的伤疤,是小时候为了救从树上摔下来的我,被地上的石子刺破留下的。”
沈修筠瞳孔微动,心中却猛然一震。
这个伤疤十分隐蔽,为了行动方便,他甚至用特殊的膜贴盖住了,世上鲜少有人知道。
那日在就把和江雪坞为了许灵卿大打出手时,他甚至也没有露出那条疤。
沈修筠抓了抓头,多年来刀口舔血的生活并没有让他立刻相信江雪坞,而是半信半疑地和江雪坞并肩靠着,抬手想要抽烟,伸手却摸了个空,默了半晌才试探道:“可是我不记得了。”
“我猜是这样。”江雪坞从口袋中掏出两根烟,分给对方一枝,点燃自己口中的烟后,便自然而然地凑到沈修筠面前,方便对方借火:“你有苦衷,我知道。”
烟燃了。
沈修筠此时的脸隐藏在袅袅腾空的白色烟雾中,显得看不清表情,只有指尖一点星火明灭,心尖难得的有所触动。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片刻后忽然出声道:“那天的事,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是你的omega。”
“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碰他。”
沈修筠眯着眼抽了一口烟,动作和江雪坞惊人的一致,片刻后随手将手中的镯子丢给江雪坞,抬起下巴向外示意道:“这是他给你的。”
“说谢谢你替我解围。”
“还有,”沈修筠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微妙:“他说今天过后,以后会尽量少骂你的。”
江雪坞知道对方在说元沅:“。。。。。。。。。。。我该值得高兴吗?”
沈修筠闻言,倏然闷笑出声。
江雪坞送了一口气,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你是不是得罪他了,我总觉得是因为我和你长得像,他才老是迁怒我。”
沈修筠叹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沙沙的性感,无奈道:“说真的,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含糊道:“三年前,我的手在行动中受了重伤,以后都不能拿木仓了。”
“组织的规矩是不养废人,就想把我清除出去。”
“我没办法,只能提前行动,冒险直接这个地下的走私制药组织连根拔了,结果在和上头的人接头的时候,差点被他们这些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炸死。”
“后来我就被师父捡了回去,在Icu躺了半个月,醒来以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就连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最近才想起来的。”
他难得地在江雪坞面前放下了警惕心,将过去的事和盘托出:“但是我仇家太多,生怕连累师父,就换了身份出来自立门户了。”
江雪坞闻言若有所思:“这样。”
“所以啊,出去后离我远点,也别说我是什么沈明允,省的我的仇家寻上门来,冷不丁用一个木仓子儿射穿你的脑门,耽误你老婆孩子热炕头。”
难得说了那么多,沈修筠绷紧的后背逐渐放松,弹了弹烟灰,表情玩味,脸上半是玩笑半是冷淡:
“说起来,这家人也太怪了,来了那么多客人,竟没见主人出来迎接。”